连峰寨建立在夜阑谷的东侧,因山川连绵,一座山峰连着又一座山峰而得名,寨主是谁没人知道,山寨里都有些什么人也没人知道。他们建立起来之后仿佛什么都没做过,既没有打家劫舍,也没有跟朝廷官府作对。
一般山寨若是如此早就解散了,因为山寨里的人也是要吃饭的,他们不会自己种田就只能抢别人的钱,他们不用卖粮食却可以强上下村民的粮食,可是连峰寨不仅什么都没做过,而且仿佛有吃不尽的食物跟用不完的钱。
每天黄昏之时都会有人将美酒跟美食送上山,没过几天就会有裁缝将最好的衣服送给寨主。
确切的说,连峰寨并不像一个满是土匪的山寨,倒像是一个人的行苑。只不过这个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他的属下也从不。
方小蓉上山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她只带着一把精致的佩剑,佩剑的剑鞘上雕着一条精细柔软的蛇,这条蛇用一块千年白色古玉雕琢的,蛇眼睛处镶嵌着两颗血红色的红色宝石,别人若是看到她,就光是看她这把剑,也会知道她是个很有钱的女人。
她也没有带任何随从,因为她根本不需要。一个女飞贼怎么可能需要随从呢?
她当然不是来偷东西,可是她现在却已趴在人家屋顶上了。
他身下的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坐着的,一个是站着的。两个人都带着面具,坐着的那个带着鬼脸面具,站着那个带着一张黑色脸谱。
站着的那个对坐着的那个说:“大哥,事情都已经办妥了。最迟今晚就可以动手!”
“好,办完之后之际将东西挂在东西二市的城门上。给长安城的百姓看一看。”
“是。”
“退下吧。”
“遵命。”
这人从里到外都渗透着一股冰冷,他们口中的东西又会是何物?还不带方小蓉细想,便听放下之人清清楚楚的说了一句:“你还要在上面呆多久?用不用我找人请你下来做做?”
方小蓉一听这话茬儿倒也不急着走了,反正她已暴露了,话不说清楚,主人是不会轻易放她走的。
她轻身一跃,从房顶上飞落下来,进了屋子。
“不知姑娘来我这里有何见教?”那人倒也不显得惊慌,依然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部改色的模样。
“前几日你带人经过我的草庐,里面有两位姑娘接待你跟你的兄弟,你可还记得?”
“记得到是记得,可那时候并没有你,你莫非是来收水钱的?”
方小蓉把手中那把剑摆在茶几上,“那点钱本姑娘可不稀罕,光是我这把剑就比水要贵的多了,我出手一千八百两都算是贱价。我来的目的是因为你轻薄了我收留的一位姑娘。”
“哦?敢问姑娘跟那位姑娘是何关系?”
“朋友。”
“那你此来是为了替朋友报仇的?只因为我见那姑娘险些摔倒,故意将她抱了一下?”
“你把我想的也太保守了,要是只是如此,我才不会走着一趟。”
“那你所来是为了什么?”
“我觉得你很关心我收留在家里的那位姑娘。当然了,这也不是我来找你的理由,男欢女爱是人世间最正常不过的事,我绝对不会为了你对她好就来找你的。”
“你这话好像根本就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坦白说吧,我在夜阑谷住了快四年了,从来没听说过你这个寨,你忽然有一天出现在我隔壁,你说我应该不该来跟邻居打声招呼呢?”
鬼面人点点头,“应该。很应该。”
“所以我就来了啊。看看你这个邻居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好不好相处。”
“说白了,不就是来探探我的底吗?”
方小蓉被说穿心思,眼神一凛,问道:“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谁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若你是好人倒还好说,若你是坏人住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我怕迟早有一天我也会被你连累,这是人之常情,你不能说我什么。”
“那你现在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放我走就是好人喽。”
那人笑了起来,“如果我不放你走,就成了坏人了?”
“那是自然,因为我不是坏人,凡是欺负好人的人都是坏人。况且——一个不肯用真面目示人的人,他说他是好人,你觉得这话可信吗?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你信不信其实跟我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你信我,我最多说声谢谢,你不信我,我也不会害你。除此之外你我都没有损失跟利益。”
她点头,“是,是跟我没关系。可是跟韩依依总有关系。你跟她素昧平生,没事干嘛要送郎中过来?你若是个坏人,她以后岂不是要被你算计?”
那人默了良久才道:“我见她心善,不忍她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双腿却落下病痛,于是好心请了几个郎中过去,这应该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只有这么简单?”
“方姑娘,你似乎很喜欢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