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扰乱了冬日早上的宁静,“谁呀,大早上的就来电话,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江妈妈睡眼朦胧的噌怪道,江爸爸缓缓的接起电话,只听见:
“云哥,你丫还没起来呀?不是说好25的去溜冰么?哥几个一大早就溜冰场门口等的了,半天还不见你的踪影”,张亮的嘴上像安上了机关枪似的,突突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今天25了?我不小心给忘了”,江流云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等着,我这就起床!”
“你快点的吧,哥几个的事你总能忘,要是杨嘉琪今天也来,你肯定比谁也蹿的快!重色亲友的家伙!快点的吧,你不来我们也没钱进去啊,你就忍心哥几个在这嗖嗖的冷风中卖冻肉啊?”张亮的嘴永远是那么的贫。
话说江流云,张亮,李飞,周洲之前的兄弟情谊,还是那次江流云的人字拖被踢跑,光着脚丫子上讲台演算习题,被老师体罚时结下的。
都说患难见真情,大起大悲看清自己,大起大落看清朋友。就因为张亮当时特仗义的,把自己的鞋借给江流云,李飞等因为作为知情者未告密,让他得以毫发无伤的完成体罚项目,所以江流云就交下了这群朋友。
然后狼狈为奸的一路走来,已经有很深的“阶级”感情。
“ 谁重色亲友啊?你们为了朋友能两肋插刀,我可是为了你们能插自己两刀好不?”江流云这次是彻底醒了,用头和肩膀夹着电话,边套裤子边说,真真的一心二用。
“得了吧,你老人家用的是弹簧刀吧,就会拿哥几个寻开心,记得初二开学时老师说期中考试完了按成绩排座,你老人家从老师一说完就惦记上了,半个学期都在动员全班同学把杨嘉琪后面的坐位留给你 ,那怎么忘不了呢?”张亮继续臭贫。
“靠,能不能不拿杨嘉琪说事,你这一说我就又开始想她了,一想她我就没心思去溜冰了……”,江流云呵呵笑着威胁起那几个“损友”。
“别介啊,云哥你可别这么做,兄弟闭嘴好了,你老人家快点穿衣服,我挂了,我等你,等你,等死你,哈哈”……
江爸爸皱了下眉头, 挂了分机,然后边套衣服边对江妈妈说:“过完年得赶紧给涛涛在北京找个学校,再这么放任自流这孩子就完了。”
“嗯,我也这么想的,孩的终归是放在自己身边比较好。”江妈妈倒不是觉得孩子会学坏,只是觉得把孩子放家里,自己想的慌。
“爸,妈,我出去找同学玩一会!早饭就别给我留了!我一会路上随便买个包子,豆浆什么的!”江流云急喉喉的随便冲爸妈房间里面吼了一句,不等爸妈的回复就出门了。
“又出去和那几个臭小子鬼混去了”江爸爸边系鞋带边说。
“你怎么知道的?”江妈妈此时还赖在被窝里,谁叫这是个起床靠勇气的季节呢。
“刚他那狐朋狗友给他打电话我不是不小心接听了么?”江爸爸穿好鞋,站了起来:“得了,反正要去北京了,就当他这是临别前的狂欢吧,秀梅,你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
“涛涛也不在家吃,咱们就随便从外面买点回来好,恩,我想吃李记红油热干面还有肉烧饼还有胡辣汤。”
“这些吃的,你都想了一年了吧,我这就出去给你买,得了,以后孩子大了出息了,我们两就回来住。”江爸爸在妻子面前永远一副我负责富甲天下,你负责笑靥如花的姿态,生意越做越大,对老婆却疼爱有加,糟糠之妻永不下堂。
“那敢情好,不过,我们让涛涛去北京他要是不乐意怎么办?”江妈妈从来就知道自家儿子是个多情的种子,又重情重义,打小就是,曾经因为一只陪伴自己三年的小狗被汽车撵死了还闷闷不乐好久,何况这里有他留恋的东西和牵挂的人。
“跟着我们他有什么不乐意的,不比寄人篱下好吗?”江爸爸顿了顿,说:“放心吧,我自有办法,他肯定会跟我们去的。”
到了晚上9点,外面基本没有行人的时候,江流云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却带着满足的表情回来了。
一进客厅,就见爸爸和妈妈坐在宽敞的欧式宫廷沙发上什么也没干,貌似很特意的在等自己。
气氛很诡异的说,一看两位老人家那正襟危坐二三更的姿态,还有那严肃的表情,江流云此刻脑里很快闪现一个字 —“溜”!
躬身,猫腰,屈腿,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鞋脱掉,抓住两只鞋抱在怀里,以小猫捕鼠般轻盈无声的脚步,顺着沙发靠背的后面,准备往自己的房间开溜。
“涛涛,跟爸爸来书房,我有话对你说。”江爸爸端起茶杯呡了一小口茶水,平复了一下情绪。要不是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江流云谈,就刚才他进家那德行,江爸爸肯定又要说他了。
又是书房,不是吧,老江同志今天莫不是要给自己来个二次家暴?要真的是这样子,我再也不原谅你了,江流云直起腰,弱弱的应了句:“哦~”。
江爸爸放下茶杯,起身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