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干练男子,他牵过厉帝的坐骑,躬身服侍厉帝上马。
“霍澜风,你尽心尽力的给朕当侍卫统领,也有十几年了吧?”上得征骑,龙袍雍容的厉帝已显出一身金戈铁马的凛冽,他伸长逐鹿刀,在霍澜风腰间的佩刀上轻轻一碰:“朕一直都想提拔你,奈何你是天子近侍,没什么立功的机会,今夜这一仗,你倒是要与朕并肩作战了。”
“除非跨过臣的尸体,否则无人可近陛下身侧。”霍澜风沉声而应,也跨上坐骑,就护在厉帝左侧。他眼中精芒闪动,不但不惧即将到来的恶战,反有跃跃欲试的振奋,这与他一贯的沉稳大相庭径。
厉帝向其勉励的一笑,在他身边的亲随近侍中,有两个人的忠心是他从不用怀疑的,一个是御医道者司南道,司南道食俸宫中,却是修道之人,他的来历也算有几分希奇,他本是旧都城洛阳城外南山道观中的一名道士,因擅占卜星象,在京城内颇有声望,不少官员百姓都曾去过南山求他占卜问吉,尤其是在左丘暗监国时期,京城里日日人头落地,官员们忧心前程,去南山占卜之人更是络绎不绝。
一向不信虚无缥缈之说的厉帝从边关回朝后得知此事,心生不悦,岂肯容忍驭下臣子信奉这怪力乱神之事,于是起驾南山,欲向司南道问这散播迷信之罪,谁知上得南山,与司南道一番交谈,才发现这道者并不热衷玄黄占卜之术,只是一些愚夫愚妇以讹传讹,才夸大了这道者的本事,相反,司南道真正精通的是堪舆风水和望闻问切的医术,厉帝帝心阴冷,但一向重用有一技之长的人才,见司南道确有过人本领,便把他带回宫中,封他做了一名不叙品级,随身侍驾的御医。
因司南道入宫后也长穿道袍,每日默诵道法自然,又是一位仁心仁术的医者,朝中官员都尊称他一声御医道者。
而另一个能得厉帝信任的就是这霍澜风,霍澜风能给厉帝这位秉性多疑的帝王当了十几年的天子侍卫,除了尽心任职,也因厉帝看出,这个沉稳的男子对他有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敬,虽不解这崇敬从何而来,但厉帝只需要知道,这个侍卫值得信任处,如军王,如智侯。
想到此,厉帝心里又无可避免的一痛,可在前方越来越接近的雷动铁蹄声中,这一点刺痛也只能再次强自压下。
所有的痛悔,即使要追悔,也只有等到今夜之后。
见厉帝决意已定,左丘暗无奈,只得令皇廷卫跟上,他也跨上坐骑,正守在厉帝右侧。
厉帝也向他付以勉励的一笑,这个时候,不但是他自己,身边之人也需要尽快平复心境,以待恶战来临。但厉帝看着左丘暗的眼神里似乎要多出些难言的意味,这个跋扈侯,从方面来讲,是他一手造就,最得意的心腹重臣,但是…
“霍澜风,几年前司南道托你个人情,让你把个叫林继的少年收入侍卫编制,这小家伙今夜可随你一起出城来了。”厉帝没有立即下令冲锋迎战,却向霍澜风问起了一个小侍卫的名字。
“在的。”霍澜风没想到厉帝在临战前居然会问起一个小侍卫,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忙回头喊了一声,“林继,过来伺驾。”
一个十七八岁,眉目清秀,身形矫健的年轻侍卫在队列中朗朗应声,滚鞍下马,大步跑到厉帝马前,恭敬拜倒:“林继参见吾皇!”
“归队。”厉帝特意把这小侍卫喊出,只看了一眼,便摆手命他退下。
林继心里纳闷,看了看厉帝,又去看霍澜风,心里好生不解。
霍澜风心里更纳闷,下意识的盯着这小侍卫看了几眼,这林继据说是个孤儿,自幼父母双亡,年幼时被司南道收养,因司南道入宫当了御医,便把他寄养在南山道观中,大约在五年前,司南道带着这林继来找霍澜风,说一个男孩整日待在道观里空度岁月,想请霍澜风把这孤儿收编入御林军,学点技击本事,一来可以强身健体,二来在宫中值守,若被厉帝赏识,赐他一点眷顾,也是这男孩的天大造化。
霍澜风素来尊敬这妙手仁心的御医道者,又见这少年眉目清秀,是个聪明灵醒的孩子,便当场答应,开始时因担心林继孩子心性,进宫后贪玩胡耍失了体面,于是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指点技击武艺,几个月调教下来,霍澜风发觉这林继聪明伶俐,教的本事一学就会,又少年老成,便引入宫中当了一名侍卫。
宫中几年,林继时常在厉帝驾前行走,但厉帝对侍卫一向一视同仁,也未对这小侍卫青眼有加,不曾想临战之前,厉帝会突然关注起这么一个小侍卫。霍澜风转头去看司南道,却见司南道眼观鼻,鼻观心的立于夜色中,根本未抬头注意此间。
霍澜风心中其中必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原故,但此时事态紧急,他也不敢多问,忙向一脸纳闷的林继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退下。
“慢!”厉帝忽然又叫住了这小侍卫,还是没有特意去多看一眼,目光随意的看着四周,淡淡道:“林继,马上就要和草原军开战了,这一战,敌强我弱,且我军士气低落,你怕么?”
“林继不怕!”少年的语声里还带着点稚气,大声道:“吾皇亲自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