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逸仿佛中了蛊,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嘴唇贴过来,微凉而且柔软,一时间竟然真的没有动。
凡森揽着她,在她的下唇辗转吮吸,撬开牙关钻进来,他的掌心隔着薄薄的布料,熨帖着她的皮肤,温暖而舒适,如同这个吻一样让她想要莫名的留恋。
周围仿佛都静止,清逸揪紧他的衣襟,慢慢闭上眼,呼吸之间只留下那股熟悉的清香气。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仰面躺倒在座位上,手指依旧紧紧抓住对方的衬衫。凡森很有技巧地抱着她,呼吸绵长缓慢,眸子里却分明有浓重的墨色在酝酿。
见她很是防备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他淡淡地笑:“放心,我保证不会在这里要了你。”
他的眼睛弯成十分好看的形状,薄唇微微抿起,勾出一个笑弧。手指随之绕上来,轻轻地摸索着她的双唇。
清逸被他拥在怀里,她的整个视线里只有一个凡森。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漂亮的下颌,挺直的鼻梁,清俊脸庞行云流水线条流畅,一双眼睛望着她,带着清晰可辨的温柔笑意。
他靠过来,嘴唇贴着她的嘴唇,低声呢喃:“宝贝。”
这样的凡森最让人难以抗拒。
她忽然就生出一些恍惚,这是凡森,是她此生已经认定了的那个人。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以后更重要的事。清逸看着他,那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的别扭已经全面崩塌。
他略略低头看住她,然后眨了眨眼,依旧在微笑:“真的是很好看。”他的鼻尖在她的脸颊处流连厮磨,最后他捏住她的下巴,再次深深吻住她,不留一丝空隙。
她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清逸仰头迎合着他的动作,软软地连思考都没了力气。
这一刻以后,两人之间的不快也算是彻底消除了。
凡森带她去了东丽湖温泉会所,这地方是清逸的地盘,凡森自然也来过,而且有给他预留的专属房间。倒是清逸回国之后还没来过这里,眼下这还是第一次来。
沿山道拾级而上,穿过婉蜒的回廊,到尽头推开门。
眼前所见的房间布置得精致而温馨,有一种西式田园的味道,柚木门开处,却向着一方私己的院落。园内曲水长廊、假山怪石、草木花石尽有,但引人注目的却是中央一湾温泉池子,正呼呼向着幽空冒热气。边上有灯,光线从琉璃灯罩中斑谰地析出来,与暖气混杂在一起,营造出香艳迷离的气氛。
“这里有全中国最好的温泉。下雪天来可能感觉会更妙,不过这样的天气也很好。”凡森开口道,心里有点儿佩服自家小东西卓著的眼光,这样的好地方都被她慧眼识珠,实在不是说一句运气就能解读的。
清逸在庭院转悠,凡森在室内放唱碟。不久,立体声环绕的音乐聚满了园子。
凡森举着水晶杯过来,杯里盛着淡色的液体,明亮通透。
清逸问,“什么酒?”
凡森笑著回答,“香摈,1984年的珍藏版。我之前存在这里的,为了赔罪,尝尝看!”
清逸伸手接过酒杯,和凡森轻轻碰杯。
“音乐很好听。”清逸微微一笑,“是巴赫的曲子好久没听过了,这个地方也很有情调,没想到你有这样好的兴致。”
“情调吗?”凡森自嘲,“有人批评过我,说,在生活上锦衣玉食,在趣味上粗茶淡饭那是两全;在生活上粗茶淡饭,在趣味上锦衣玉食,那很危险;而我,在生活上锦衣玉食,在趣味上也锦衣玉食,那只能说是媚俗。”
清逸笑,“谁说的?”
“兰斯。”他微笑。
清逸挑眉,道:“你跟兰斯是发小?”
“不算是,认识他的时候我已经十三岁了。”凡森笑道。
“你们是朋友,可是看起来你们之间的差距很大啊,完全不是一种人,怎么就成为朋友了呢?”
凡森望向别处,很仔细地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偶然的产物。”
凡森耸耸肩,转身,在碟架上抽出一张cD,她最喜欢的音乐家之一就是巴赫。在一般人眼里,古典乐是古板老土的,但是巴赫不一样,他的节奏感很强,当然并不是全部。清逸一直以为,听巴赫,人获得的不是心灵的安宁,而是心灵的激动,不是自我的放松,而是热情的充电……
在寂寥的晚上若是失眠了,听着巴赫度过黑夜,听着听着,心就能够暖起来,甚至激昂。然后她总是一遍遍告诉自己,她的人生不止于此,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危机不是坟墓,她完全可以从废墟中爬出来。巴赫的音乐给过她心灵的慰藉。
想到那些过往,清逸微微一笑,竟然感觉释怀了很多。
一切都是模糊的,一切也都是美好的。一切都在失去,一切也都将化为永恒。
音乐在这时转至四步的拍子,凡森欠身做个手势,“美丽的小姐,赏光跳个舞?”
清逸笑着点头,“很荣幸。”她将脸贴在他胸前。他拥住她,慢慢抵达音乐的内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