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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情刃深深(1 / 3)

盛篆达身份特殊,案子得到了市局甚至是更高层面的重视,破案期限相当紧迫,全局上下都动员起来找线索。

那天邵识钧优哉游哉地逛超市,身后跟着一身小碎花连衣裙的盛海薇。

“我要吃金枪鱼罐头。”她指着货架,说话的语气不容置喙。

他没搭理她,径自向前走。

“喂,邵识钧,我要吃金枪鱼罐头!”她拽住他的衣袖,语气加重了很多。

“自己拿,自己买。”

她一跺脚,“我没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将她的小手无情地移开,步子更大地走了。她一发狠,干脆转身决然离开。就这样,她脱离了他的“监视”,如此的轻而易举。因为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像是警察与嫌疑人,而更像是情感日渐加深的朋友。

邵识钧没那么轻易弄丢盛海薇,他只是想治治这个失忆大小姐的脾气。他跟踪她走过几条街,来到一处街心花园,看到她坐到秋千上,哼着歌。那已是天寒地冻的时节,快过年了,她就那么一个人摇来晃去,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倾诉着什么。

虽然他一直不愿意承认,但那画面深深地触动了他。他能感知到她的孤独与无望,那正是他在经历着的。

后来案子破了。杀害盛篆达和曹蓉的是那家国企的一名前任职工。该职工因牵涉财务丑闻而被强制解聘,屡次上告申诉无果。工作上受到重创、家庭也分崩离析的凶手屡次找盛篆达理论,依旧没有得到想要的赔偿。那天正好圣诞节,盛篆达一家三口在琴房小聚,盛海薇弹奏着旋律沉郁跳跃的《魔王》。那乐声刺激的凶手,发疯一样地杀了盛篆达和曹蓉。据凶手后来交待,他之所以没有对盛海薇动手,是因为她在目睹养父母被杀之后晕了过去,凶手在离开还是杀她灭口之间犹豫的时候,她又突然醒转过来。而她醒来之后竟然旁若无人地坐到了琴凳上,继续弹奏着那首乐曲,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凶手举起刀,却最终也没有下手。凶手供述说,他当时怕极了。那个女孩子让他浑身发毛,他恨不得让自己赶紧消失。于是,他逃走了。这事情很荒谬,一个连杀人都不怕的亡命之徒,却怕一个在死亡现场平静弹奏钢琴曲的少女。

案子了结了,盛海薇却无家可归。亲戚们正在为盛篆达的家产打着各种官司,即使她是第一继承人,但因年龄问题却需要有个监护人来替她管理这些财产。而让那些亲戚们跌破眼镜的是,看上去吃穿不尽、家道从容的盛篆达,实际上已经是债台高筑了。争抢家产的所谓亲人们一哄而散,本来还在争夺着盛海薇监护权的他们一个个抢着对她关上了大门。仿佛一夜之间,她从玉叶金柯变成了贫贱之草。

这一切她都不太清楚。她从警察的问询中、周围人的调查中、以前时不时来看望她的亲朋口中得知了自己的名字和经历。她叫盛海薇,是一场可怕的谋杀案的亲身经历者。这些本该意味着摘胆剜心的痛,于她来说却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那个下着雪的阴冷夜晚发生的事被罩上了层层雾气,她怎么向里看去都看不见自己。最后,她不得不安慰自己,一定是别人搞错了。

盛海薇换了所寄宿高中念书,学费由盛篆达之父,也就她称作爷爷的人出资赞助,那是唯一愿意资助她的人。但爷爷身体太差,已经无力照顾她。她每周末都会去乡下的老房子看爷爷,然后坐两个小时的车跑到刑警队。

盛海薇念寄宿高中第一次回来那会儿,邵识钧简直认不出她。她穿一件靛蓝色校服衣裙,长长的发卷成了一个发髻,用蝴蝶图案的发夹别起,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贴在额角,竟徒增了些妩媚。他初次觉得她不是个小女孩了,可她一张嘴说话还是那么的单纯。

那时候卫康就觉得盛海薇喜欢邵识钧,而且是打从心眼儿里喜欢。用卫康的话说,这姑娘被杀人犯吓傻了,脆弱的小心脏只容得下邵识钧。有时候她去找邵识钧不见人,就会缠着卫康问邵识钧到底去哪儿了。卫康拿她也没有办法,总是轻易地将邵副队长的行踪暴出。那时候正是邹涟朝邵识钧靠拢的初期阶段。可想而知,因为盛海薇这个存在,邹涟并没有把邵识钧拿下。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在邵识钧眼里,盛海薇一直是无忧无虑的。因为她的内心自我保护机制造出了一个巨大的壳,包裹住了对往事应有的意识和恐惧,让她得以从那次地震般的事件影响余波中逃脱。有时候,遗忘是最好的良药。但当遗忘都被遗忘的时候,就好像良药被剥除了糖衣,苦涩开始撞击着味觉……

暑假,盛海薇隔三差五就到邵识钧家串门。作为常客,她可以一进门就跑到冰箱里找冷饮,也可以趴在邵识钧的床上睡大觉。用她自己的话说,他们可是“铁哥们”了。虽然,邵识钧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但他宠她,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那种宠法让卫康觉得邵识钧的脑子一定也出问题了。

那天的蝉鸣让人尤为心神不宁。盛海薇斜卧在邵识钧家的客厅沙发上,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看着让人昏昏欲睡的电视节目。门声响动,邵识钧和邹涟一同走了进来。

“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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