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师父收留,非但将我抚养成人,还教我读书识字,教我治国御人的大道理。其实,只要能让他高兴,便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我也甘愿,更别提是出任丞相。可我哪里知道,我的苦逼人生却也自此揭开了序幕。
我上任三日,裴少卿便罢朝三日,总是借口“偶感风寒、龙体违和”。三日来,我领着文武百官在九龙殿外苦苦等候,从天不亮等到晌午,每每等来的都是小喜子的一句话——传皇上口谕,今日不上早朝,各位爱卿该干嘛干嘛去吧!
人道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既然身为丞相,怎么说我也得关心一下那位“偶感风寒、龙体违和”的圣上。于是,我便打算在今日早朝之前亲自跑一趟御书房,看看裴少卿究竟玩的是什么把戏。
从宣武门到御书房,御花园是必经之路。
孰料,前脚将将踏入御花园,我便听见一阵酥骨撩人的靡靡之音随风传来。
我浑身一哆嗦,抬眼却望见不远处的凉亭里,裴少卿正无比惬意地斜倚在湘妃塌上,听个小曲儿,左搂右抱,一脸销|魂的模样。
我瞥了瞥小喜子,“小喜子,皇上这是偶感风寒?龙体违和?”
小喜子看看裴少卿,复看看我,垂下脑袋笑得很是尴尬,“皇、皇上是这么说的。”言下之意与他无关。
我轻捏眉心,道:“罢了,你且去通报。”小喜子道了声是,一溜烟地跑过去通报。
只见裴少卿凤眸微挑,露出几许惊诧的神色,继而眼皮一掀,向我投来一个似笑非笑的目光。最终,轻轻一点头。小喜子迅速站起来,气势十足道:“传扶大人觐见。”
我扶了扶官帽,端着笏板走到他面前,跪下,恭声道:“微臣扶嫣参见皇上。”
沉默良久。
我疑惑,莫不成那小子当真患了耳疾?遂又加大音量重复道:“微臣扶嫣参见皇上!!!”
良久之后,一双描金绣凤的龙靴赫然出现在眼前,听得裴少卿不冷不热道:“朕的耳朵没聋。起来罢。”
我呸,真会耍威风!
我默默地在心里对他比了个中指,讪讪地爬起来,垂眸道:“微臣听闻皇上连日来龙体违和、心情不佳,特意前来向皇上问安。皇上既然抱恙,理应好生歇息才是,万万不可在此吹风受凉,更不可……”我看了一眼那些美人,故意用力咳了咳,没说下去。
那厮似是轻轻笑了一声,“扶爱卿啊……抬起头来跟朕说话。”
“微臣不敢逼视龙颜。”
“你是不敢,还是不愿?”
“……”,我把头埋得更低,“皇上,君臣有别,微臣不敢造次。”
“是吗?可朕偏要你看着朕说话,你不敢造次,却敢违抗圣旨,嗯?”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我话未说完,一只白皙如玉的骚包手便抢先伸了过来,同时携来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他轻轻地抬起我的下巴,那张欠揍的俊脸放大了数倍,瞬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裴少卿顺势将我扶起来,一把拉近跟前,迫我与他对视。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我,狭长的凤眸之中流光溢彩,隐约藏着几分锐利的笑意。
靠得这么近,彼此呼吸相闻。他湿热的气息肆意喷洒在我的鼻尖嘴角,如春风吹起野火燎原,惹得我阵阵战栗。
我顿觉脸颊发烫、心跳加速,双腿不由得一软,险些扑倒在他身上,奈何面上还要强壮镇定道:“皇、皇上……请您自重!”
“自重?”他轻声笑了笑,反问道:“这里又不是九龙殿,朕自重给谁看?”
我自然知道裴少卿是故意要与我为难。回想从前,他是何等阳光开朗的少年,不知怎的便残成了如今这模样。
要说起我与他的梁子,当真是由来已久。
犹记得十二岁那年,师父初升吏部尚书,公务日渐繁重,遂安排我入国子监学习。彼时裴少卿仍在太子之位,他自幼聪慧过人,不满五岁便能熟诵武经七书。我与他同案一年,深受了他的“照顾”。他非但借我抄作业,还在我答不上夫子的问题时偷偷给我提示,偶尔也会替我罚抄。日常数久,我俩便培养出了深厚的“患难交情”。
后来有一次,他偷偷带了些燕国进贡的葡萄酒来与我分食。我酒量不佳却很是贪杯,不一会儿的功夫便醉了。迷糊间,我只觉得身下一空,似是有人将我抱了起来。
四月的风暖意熏人,国子监内桃树缤纷,花影重重,粉色的桃花翩跹而落。我迷蒙地仰起头,却忽然被什么东西夺去了呼吸,唇上蓦地湿热一片。那气息有些熟悉,略带几分葡萄酒的甘甜醇美,却比葡萄酒更加醉人,只是一瞬的功夫便又悄然离去。
我伸手抚了抚唇,仿佛被猫爪挠了心,恼得厉害,却又不知该如何纾解,口口声声唤的都是“师父”。
那人的身子微微一僵,却是加紧臂力将我拥得更紧,我被憋得头昏脑胀,遂使劲捶打他的胸膛。结果不知怎地脚下一滑,两人一起滚到了地上扭打作一团。
正当我威猛地将那人的外袍撕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