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颤,忙转头看过去,却只见那人披着墨色的羽缎斗篷,里面是朱红织锦麟纹的朝服,淡淡的暮色里,竟给人一种脊背发凉的诡异感。
“好,我这就来。”恒郡王点了点头,又跟姚燕语微笑道:“姚大人请便,我去见父皇了。”
姚燕语微微点头,没有说话。恒郡王转身走时,那锦麟卫却又朝着姚燕语拱手道:“圣上口谕,臣等见到恒郡王时,不管王爷跟谁在一起,都请一起过去面见圣上。姚大人,也请你走一趟吧。”
姚燕语心头猛地一慌,那股不安直接变成了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等她随着恒郡王进到皇上的内殿之内时便被里面凝重的气氛给压抑的喘不过气了。而下一刻,当她看见跪在地上的卫章时,一颗心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猛然转身看向恒郡王,无奈恒郡王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再转头,看见跪在地上的憬郡王时,她心里的惊慌更深了一层。
“回皇上,臣在找到恒郡王时,王爷正在跟姚院判说话,二人谈论的是今日下午宫女服毒自尽的事情。臣奉圣谕,把王爷和姚院判带来了。”
这位锦麟卫的名字叫黄岩,是皇上的贴身近卫首领黄松的同胞兄弟,手下几十个人都是皇上身边的暗卫,等闲不露面,露面必定有大事。
恒郡王已经徐徐跪拜,朗声给皇上叩头。姚燕语不敢怠慢,也赶紧的强压下心底的不安跟在恒郡王身后跪拜叩头。皇上却不叫起,只冷声一笑,叹道:“恒郡王!朕养的好儿子!”
恒郡王显然已经预感到了自己不妙的处境,然却并不惊慌,只朗声道:“儿臣疏忽大意,致使大宴之上出了使臣中毒事件,让我大云和父皇颜面扫地,实在罪责难逃。请父皇降罪。”
“疏忽大意?!”皇上冷笑着扫视了跪在面前的几个人,最后目光又落在恒郡王的身上,却忽然抬手拿起手边的茶盏,照着恒郡王的头砸了过去,一杯热茶泼了恒郡王一头一脸,茶盏从他的脑门上留下一道血痕之后落在地上,咕噜噜滚出老远。
皇上依然不解气,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手边的炕桌,骂道:“疏忽大意的好啊!你若是再谨慎些,连朕也被你害了去了!”
恒郡王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这样,但此时也来不及多想,只得叩头辩解:“父皇明察秋毫,我大云朝不管大事小事都逃不过父皇的法眼,儿子再无才无德,也绝不敢有一丝一毫弑父弑君的想法。求父皇明察!”
“好!老四你说!”皇上怒视着跪在恒郡王旁边的憬郡王。
憬郡王赶紧的回道:“回父皇,那苏蝶儿虽然是儿臣一个姬妾的妹妹,但儿臣素来跟她没什么瓜葛。她做什么,儿臣并不知情。反而是三哥府里的简儿的奶娘跟她来往甚是密切,而且这次的宴会又是三哥在全权负责。所以这些事情儿臣并不知情,儿臣觉得三哥应该能给父亲一个完整的答案。”
说完,憬郡王又重重的磕了个头,哀声道:“儿子不孝,不能为父皇分忧,求父皇降罪。”
皇上等憬郡王说完,又指着恒郡王喝问:“老四说的这些,是不是事实?!”
恒郡王忙回道:“回父皇,简儿的奶娘跟宫里的宫女亲厚的事情儿子实在不知。这些内宅之事一直都是儿臣的王妃在料理。至于今天的宴会出了这样的事情,儿臣也自问难逃其咎。请父皇知儿臣治家不严,玩忽职守之罪。”
“就只是治家不严,玩忽职守吗?!”皇上厉声喝问,“这是你七叔审讯那宫女的结果,自己看去!”说着,皇上哗的一声丢过来一个折子。
恒郡王伸手捡起那折子来展开大致看了一遍,顿时变了脸色,哀声道:“此等谋逆之事儿臣万死不敢想!求父皇明察!”
“白纸黑字写着呢,上面还有那宫女的画押!”皇上怒声喝道:“难道你七叔还会冤枉你?!”
“儿臣不敢怀疑七叔,但也请父皇三思!今日这宴会儿臣准备了这么久,这是儿臣的责任,儿臣纵然想生事,也绝不会选在此时此刻!求父皇明察!”
“还有这些!”皇上说着,又摔过一卷东西,并怒声道:“你若是没有图谋不轨,为何在苏月斋先后约见姚燕语和卫章?!他们两个一个是朕的御用医官,一个是朕的辅国大将军!你身为皇子秘密约见他们,究竟所为何事?你心里若是没有鬼,为何会私下约见他们二人?!”
姚燕语听到这里,才拨开云雾见青天。原来卫章和自己会跪在这里,竟是因为这件事情!她迅速的抬头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皇上,但见皇上满脸怒容,目光犀利如刀,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宛如仇敌。
“皇上!”姚燕语想忍,但是没忍住。她觉得这太冤枉了!她跟恒郡王平日并无往来,不过是跟他合伙开了个玻璃场而已,怎么就跟谋逆扯到一起去了?
“闭嘴!”皇上就是皇上,平日里和蔼可亲的不觉得怎样,此时盛怒之下气势凌人,只需两个字便把姚燕语满肚子的理由给压了下去。
皇上见跪在地上的四个人都不再说话,便缓缓地站了起来,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