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那个样子?刚才在路上看见你时,真的又把爸爸吓了一跳呢。”贺青山说。
贺苏杭沉默了。稍过了片刻,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抬起那双布满忧郁的眼睛:“大河电视台的情况太复杂,广电改革还只是吹吹风而已,人们就开始浮躁起来,就连荣毅台长的情绪也受到了影响。我就在想,为什么改革?不就是想让广电事业得到最大限度的发展,职工得到最大利益的实惠嘛,本来是件好事,可人们为什么一听到改革这个词就发毛呢?”
贺青山微微皱了皱眉头:“历朝历代的改革都势必带来利益的再分配,而且都是未知数。大河市的广电改革当然也不例外。既然是未知数,必然存在不确定性,有不确定性,就会引起人们的种种猜测。在猜测的过程中,人们的思维模式有可能也是不确定的,而这种不确定,就可能直接表现为浮躁。”
“按荣毅台长的成熟程度来讲,他不该沉不住气吧。大家公认的德高望重,精通电视业务,而且年纪也不是太老,从哪个角度讲,他都应该是上级组织部门所重用的对象,各级领导所信赖的人物。可偏偏是他首先表现出有些反常。”
贺青山又将眉头微微皱了皱:“刚才你说荣台长年纪不是太老,说明他已经老了。一个大半生叱咤风云的人物在第一线拼杀惯了,突然意识到自己已不再年轻,会是什么滋味?而不再年轻,也就意味着快要告别第一线了,这个中滋味你或许还无法体会。爸跟你们荣台长的年纪不差上下,爸能体会荣台长的心情。尤其是大河市的广电改革首先从机构合并下手,台领导班子必然受到冲击,尽管荣毅台长还没有到退居二线的年龄,但谁又能保证他还将主持一线工作呢?所以,这也存在着不确定性,他的任何反常情绪,都可以理解为改革中的通病。”
“我觉得荣台不应该为年龄的事过于敏感。大河银行的马野行长跟荣台同岁,他把大河银行搞成一个大空的躯壳,问题成堆,却虚报出惊人的政绩,上级不是也没有因为他的年纪大了让他退居二线吗?不是也没有因为他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让他靠边站吗?组织上不仅没有降他的职,反而将他官升至大河市宅管经济的副市长,够现实吧。”贺苏杭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
贺青山把脸一板:“这些话不应该出自我女儿的口吧!马野的问题是体制造成的,也只能是极少数的个案,你怎么能在大是大非面前失去原则呢!”
“爸,你可别吓唬女儿啊,我只是觉得像马野那样的问题干部不应该再委以重任了,要追究他的责任的。”贺苏杭振振有词。
贺青山沉默了。
“爸,像马野这种人真的能没人追究吗?”贺苏杭一脸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