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一个好母亲啊,”楚美娟一手拉住苏杭,一手拉住苏越:“当年,你爸爸给我抱回来那么一个弱小的生命……
一开始,我是不情愿收养的,一来呢,担心养不活;二来呢,担心养大了不孝顺,还怕好不容易养大了,给别人养了个孩子,去认人家的父母去了。我是别别扭扭啊……人们常说,一旦有了自己生养的孩子,会更嫌弃抱养的孩子。而我恰恰相反,多生一个孩子,就多了对苏杭的一份愧疚,因为一而再。
再而三地分走对她的爱呀。所以,我有意识地偏一份爱给苏杭,久而久之,就在孩子们心中形成了不平衡,都说我对苏杭偏心眼,苏越、苏宁、苏庆她们嫉妒啊,个个都问过我同样一个问题:她是不是抱养的?唉……“她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我是对苏杭倾注了一定的心血,疼她吃,疼她穿,却因为我这个没有多少文化的老妈的土法教育,把几个女儿都惯得不成样子,尤其是苏杭的内向,任性,都跟我有极大的关系的。我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啊,首先请苏杭原谅老妈吧!“
贺苏杭一时无语,只是把攒在自己手里的那只温暖的手握得更紧,转而满脸泪痕:“妈,应该请求原谅的是我啊,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和爸经历了这么多不该经历的事。”
“你们的妈妈是一个了不起的好妈妈啊!”贺青山感慨地说:“我这一辈子应该感激的人就是你们的妈妈。如果不是她的勤劳、朴实、善良,你们姐妹四个不会是今天这个模样,个个衣食无忧,个个小有成就,个个知书达理。这一切,都应归功于你们妈妈的辛苦操劳。”
“爸爸妈妈对于我的恩情,今生今世没齿不忘,今生今世也报答不完的!”贺苏杭说。
“你错了孩子。”贺青山拍了拍苏杭的肩头:“当父母的养育每一个儿女,都不是为了得到回报,而是一种责任义务,也是一种情感需要。话又说回来,做儿女的也不能因为父母的一时过失,而要让父母得到报应。”
“你爸的意思你明白吗?”楚美娟拉了拉苏杭的手:“你愿意怎么做,妈都支持你。”
贺苏杭沉默不语,她铁了心不再跟突然冒出来的父母有任何来往。这样做的目的很明确,一是不能伤了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父母,二是不能强迫自己接受不愿接受的事实父母。
第三天一早,风儿依旧不知疲倦地吹着秋的凉意,爬墙虎茂盛的叶片随着微风的节奏摇落串串露珠,月季花借着朝阳的光辉展示艳丽的姿容,毫不理会主人的目光是欣赏还是漠然,只顾挺拔,只顾顽强。
巴日丹开着白色宝马车来到了贺苏杭的白色木格窗下,副驾驶席上的乔智轻轻地按响了喇叭,郝阿婆推开木格窗招呼他俩上去,贺苏杭卧房的门依然紧闭。
有的时候人是很怪的,越怕什么,越容易把什么放大来看。贺苏杭和亲生父亲举行了半场婚礼的消息越瞒越糟,越捂越露,越传越离谱,越说越不着边际,台上台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巴日丹和乔智担心贺苏杭到台里承受不住人们的议论,所以,一大早没话找话,想给贺苏杭打打预防针。
“郝阿婆,妮妮呢?”巴日丹问。
“妮妮跟她爸爸住在宾馆里。”郝阿婆说。
“家里发生这么多事,不会耽误了妮妮的学习吧?”乔智说。
“不会的。宋南方曾经是中学老师,辅导学前班的妮妮学习不会有任何问题。再说了,他还不赶紧借助这个机会好好表现表现啊,也好在苏杭那里获得一线希望。”巴日丹说。
“什么希望?就宋南方那德行还想得到苏杭的原谅啊?没戏。”乔智说。
“你们俩怎么这么早啊?”贺苏杭从卧室出来了,不像是刚刚起床,浅紫色的职业套裙,粉紫色的半高跟尖口皮鞋,冷色调的淡妆,左胸口佩戴了一枚白金质地的白玉兰,宛若空谷中一株盛开的兰花,花香四溢,温馨恬静。她发觉巴日丹的眼神有些异样,看似轻松地说了一句:“怎么,我这身打扮很像顾菡是吧。”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顾菡是有一套一模一样的套服。”
乔智说。
巴日丹隔着半关闭的卧室房门看到了那张五姐妹的大幅彩色照片,悬挂在前两天还是贺苏杭和沈先生婚纱照的位置,她随即推开房门进去,金凯瑞、上官银珠、顾菡,包括她和贺苏杭在内的五姐妹灿如夏花的笑脸栩栩如生,仿佛可以听到每个姐妹的呼吸心跳声,她说:“苏杭,你怎么这样任性啊!”
“我就是想顾菡。”贺苏杭神情专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顾菡好半天,她说:“顾菡解脱得太彻底了,她是幸福的。”
“你是不是中邪了,干吗一个劲地羡慕顾菡啊。”巴日丹说。
“苏杭心情不好,想念好朋友顾菡没什么稀奇,用不着大惊小怪的。”乔智给巴日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再刺激贺苏杭了。
巴日丹本想摘下照片的,她懂了乔智的意思,便将话题引开,说《黄金时间》的收视率有一定的波动,但整体趋势一直稳中有升。说也有不少观众打电话或来信,强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