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方马蹄得得渐渐停止,有细小沙石滚落下来。我抱紧了苏珩,不敢出一丝一毫的声响,害怕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耳边是他咚咚有力的心跳音,莫名的有些安心。
“他们掉下去了,还用下去寻找么?”头顶上方传来清晰的说话声。
“不用了,下面是荆棘丛,更何况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必死无疑。”耳听马蹄踏地几声:“走罢,回去向将军复命。”
彼时我抱紧苏珩,丝毫不敢懈怠。约过了半刻,我小心抬头,轻声问苏珩:“他们走了?”
苏珩点点头:“该是走了。”
他忽然冷抽一口气,我顺着他俊俏的脸挪到他握紧长剑的手臂时,心里蓦地一颤,那里的伤正在流血,想来该是坠崖的时候被尖利的石头划伤的。
“你怎么样?可有事?”
“这点伤还算不得什么。”苏珩右手握紧插在峭壁上的长剑,他沉声道:“阿凝,如今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你看看这周围有没有什么可以落脚的地方。”
我不由自主向下一望,心里一寒,现在我们在这悬崖边上荡秋千,着实感觉不是很好。
“别怕,我的阿凝是最勇敢的,不是么?”说话间,他的眉头又皱紧了一分,我明白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我只能硬着头皮,将身子探出一些,去寻找什么可以落脚的地方。照目前的状况看,我必须在苏珩没有力气之前想出办法,不然我俩只能死无葬身之地了。
“左边有一处,好像是山洞的地方。”我惊讶转头,因为距离过近,我差点亲上苏珩,脸一红,手却不敢放松。
他没有觉察出我的异状,沉声道:“阿凝,你先荡过去。”
“什么?荡,荡过去?”我震惊的看着苏珩,一想到悬崖下面是荆棘,心里就害怕的要死。
“阿凝,你听着,我们如今没有选择的机会,荡过去还有生存的希望,不过去就只有死路一条。”苏珩在我耳边沉声说道,凉凉的气息中夹杂着一丝茉莉冷香。
“若是我掉下去你待如何?”我看着他,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就这么问出了口。
咫尺距离,苏珩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我都可以瞧得清楚。
他搂在我腰间的手臂倏然收紧,然后低头在我额上印下轻轻一吻,眸光里的温柔神色渐渐淹没我。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说:“你要是掉下去,我就来陪你。”
“好,苏珩。”我冲他笑笑:“能和你一起死,这辈子也不枉了。”
然后我脚蹬崖壁,接力朝着那边疑似山洞的方向荡过去。
啪--我扯住藤蔓,左手一扶,勉强抓住洞口。慢慢的挪脚,一点点的朝里爬,袖子已经被磨坏,手腕也在流血,可此时我却顾不得许多。
我刚爬进山洞,便朝外喊:“苏珩!你快过来,这里面可以落脚。”
半晌,一袭白衫荡到洞口位置,我赶紧过去拉住他的手臂,看他脸上紧皱的眉头,我想他的力气应该已经用尽了。
拉着苏珩上来,我无力的跌在地上,松了口气。
这一回死里逃生,真是凶险万分。
“接下来怎么办?”我抹了把脸上的冷汗,问苏珩。
“只能等着了。”苏珩苦笑:“方才我看了看周围情况,发现我们跌下来的位置距离顶端太远,不借助工具是上不去的。为今之计只能等着伯清他们来找我们了。”
血已经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袖,看着多少让人觉得可怖。我将自己内衫撕下一块来给苏珩包扎上,没有水,不能清洗伤口,所以我就含着口水打湿布,勉强给苏珩消消毒。
“若是找不到呢…”我挨着苏珩坐下,叹息一声。
“阿凝,你怕么?”苏珩侧过头来看着我,眸光里流转着复杂神色。
“不怕是不怕,只是有点遗憾罢了。”我摇摇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应该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罢,若是死了大概会遗憾生活两世都没有结婚生子,匆匆而过实在寂寥。
早春的风本就寒凉,入夜的时候,我的单衣像一块冷铁一样敷在我身上。
苏珩见状将我搂在怀里,温暖的胸膛驱散我身上的寒冷。
“苏珩,我有点困了…”头沉沉的,勉强掀开眼皮看他,洞外明静如水的月光打在他的素白衣袖上。
他低头,皱眉:“阿凝,郊野之地,睡着了难免患风寒,听话,别睡。”
“我,我真的不成了,真的好困……”头越发的疼了,我实在支撑不住,眼睛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我的头疼得仿佛要裂开了一般,勉强掀开眼皮,入目的还是头顶那方土灰色的山洞石头,心里微微失落一下。本以为当我睁眼时,就已经被章潇他们救回来了。
身后是温暖温度,此时微微一动,我听见苏珩略显沙哑的嗓音响起:“阿凝,你醒了?可觉得好点了?”
“唔,我怎么了…”我喉咙干得厉害,连吐出一个字节都很费劲。
“高烧,已经一天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