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时刻,谂市几人到达一个小村庄,借宿在村头老伯家中。
拥有三间草屋便是村里富有之辈。
白介为周亦雪把完脉,又开了张处方交给千面,对谂市说道:“已无大碍。”
千面见白介将自己当做了药童下手,有些不快的撇嘴道:“给我干嘛……”
听得白介的话谂市放下心来点点头,询问忙碌的老伯:“这条路上,先前可遇见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老伯摇摇头表示否认:“我一直坐下屋檐下观雨,那边路过的剑客不少,年轻漂亮姑娘倒没见过。”
周亦雪没想得谂市竟会主动询问周盈的事,一时有些愕然,反过来宽慰道:“那丫头从小到处游历,功夫也不错,吃不了苦头的。”
谂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在多说,询问老伯关于鬼城的事来。
雨后的天空格外湛蓝,街道被洗刷地干净清澈,两边的商贩争相叫唤向出门来的行人推销商品。
云初扯扯贴在身上的衣衫,使皮肤透透气,黑而亮的眼睛扫视着两边小店铺,瞧见一处位置,整个人开始兴奋起来,急步奔过去。
那是一个卖各种开胃小吃的摊子,一个小贩坐在后面打着瞌睡。
云初够过身使劲地摇晃小贩的肩膀,后面又过来一个中年男子,正是那在寨子里出现的美大叔,一把拉住云初摇晃的手道:“女孩子家怎地随便捧男人?”
云初挣脱来美大叔的手,歪着头眨巴着眼:“大叔怎么就随便捧女孩子的手?”
睡眼惺忪的小商贩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看着面前对视的两人,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云初一转头,脸上一片欢喜,对着摊位上的吃食一通指点:“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我都要三份。”
“好的。”小商贩一听生意来了,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麻利地打包好云初要的东西,递上。
云初在袖口里,腰间荷包里翻找一通,发现自己竟然身无分文,一时苦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手中的吃食,又看看身边的美大叔。
美大叔掏出一窜铜钱丢给小商贩,扯着云初胳膊离开,忍不住问道:“剩下的一份是给谁的?”
“嗯?”云初一边往嘴里塞食物,不解地看美大叔,半晌才反应过来他问得是食物。
“我两份,文也很喜欢吃零食,所以剩下的一份是他的。”
说着说着一时哀愁起来:“寨子被灭口了,文也,还有师兄……”
美大叔看着她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吃食,指指斜对面的酒楼:“我们去那里吃饭。”
云初吸吸快要出来的泪水和鼻涕,打量他所说的酒楼:“你请客。”
“嗯!你这么难看,卖的价钱恐怕不够一顿饭……”美大叔说着,顿时停下来不语。
云初还没有发觉他突然的转变,还没有从自己的忧伤中恢复过来:“难道我就真得如此难看?怎么老头子总将这话挂在嘴边?你也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头子?”美大叔忽地转过身来,云初正低着头走,一下子撞进他的怀里。
美大叔伸手紧紧地抱住云初,忽地脸色一变又慌忙将她推开,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两声:“像你这样冒冒失失,以后怎能找好婆家?”
云初抬起头,摸摸自己撞得有些疼的鼻子,皱着额头,有些气愤的盯着美大叔:“你怎么也和老头子在世时一样唠叨这些奇怪的话?”
看着酒楼里络绎不绝地人群进出,云初只觉肚子饿得厉害,不断叫唤着,也没去注意美大叔变幻莫测的面色,直接往里走。
走了几步发现钱包没有跟上,又停下来大声喊说道:“喂,大叔,你不走吗?”
美大叔仍旧怔怔地站在原地,眸光向下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臂,仿若在看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云初见他完全没有听到自己喊叫,嘟起嘴,返回到他身边,伸手去推他。
美大叔在云初的手碰到自己前一瞬间,向前走了一大步,双手缚于背后,微扬起头,脸上恢复成平淡表情,望着前面的酒楼,淡淡地说道:“吃饱饭,我也该离开了。”
“大叔,你要去哪里?”云初一听他这般说,有些焦急有些好奇地询问道,“你是要回家了,还是要去哪里吗?我无聊的很,我可不可以跟着你……”
“不行。”云初的话还没有说完,美大叔大声喝止,叫得云初惊愕在原处。
美大叔意识到自己失态,回转过身子,声音也便得轻柔几分:“不是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