谂市等人于日落时分到达淮北城的西城之桥处,下面是流淌平和的河水,古老的拱桥下蓬船交织。
一艘宽敞的朴素的船从拱桥下划出数米远,棠三天站在甲板上对着桥上之人挥手叫喊道:“大家,在这里。”
“为什么要选择在河上,难道是情趣?”云初瞧着随后从船舱里出来的棠大小姐,撇撇嘴问身边的巫魅,眼角扫视到身后方的离无夜,颇为忧心的继续问道:“可是离姐姐的哥哥怎么办?”
站在甲板上的棠三天也注意到了离氏兄妹俩,颇为不好意思的笑笑,吩咐船夫将船停靠到岸边,谂市等人复又走到岸边。
棠三天上得岸拱拱手对离无夜说道:“原本想着学那些文人在船上吃吃蟹,喝喝酒,聊聊闲话。没想得公子前来,甚是失敬。”
“无碍!”离无夜笑得儒雅有礼,“棠寨主真是好风雅!”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棠三天嗓门虽然粗,但语气还是很温和地询问。
“说出来恐怕要吓死你。”千面神神秘秘地凑到棠三天的耳边,带着痞笑道。
其他人见他这般模样倒也不去说话,由着他去戏耍,棠三天只想着能和谂市站在一起的定是不同寻常之人,见得千面如此,顿时端正着脸摇摇头表示不知。
千面整张脸快要贴到棠三天的脸颊,声音压得极低回答:“他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离无夜。”
话才说完,胳膊就被白介狠狠的一拖拽,整个人也跌到了白介的身后。
棠三天听得答案心里一惊,仔仔细细地将离无夜打量了个遍,没想到面前这个坐于轮椅上儒雅的青年竟然就是情报通天下的无夜门的神秘门主,又看看谂市一派淡然的神情,心里顿时有了些安逸。
棠大小姐已经返回进船舱拿那些吃食出来询问棠三天:“哥,现在我们去哪里?”
她的手里端着冒着香气的锅出来,云初抽抽鼻子,快速地跳上甲板欢喜地叫嚷道:“好香啊!姐姐我来帮你。”
文也也利索的跟上抢着去端棠大小姐手里的锅,同时瞪着眼对云初嚷道:“到了初姐姐的手里,就什么也没有了。”
“文也,小孩子到一边玩去。”云初不满地对着文也。
“里面还有几盆。”棠大小姐看着两人争执不休,轻笑着说道,顿时两人停下抢夺,跑进船舱里去,不一会便端出两份。
经此一番小插曲,淮北城已是夜幕,沿河岸畔,长灯笼罩,依水而建游亭,圆木桌上堆满吃食。
周亦雪直接坐在了谂市的身侧,应用小锤子将蒸蟹轻轻地敲开,又用勺子挑出蟹黄放置于调好的酱汁的小碟子上,递给谂市。
谂市原本在认真地听取巫魅说话,突然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东西,抬起头,漂亮的双眸里闪动过一丝惊愕。
和离无忧说得正开心的云初将手里的雄黄酒灌下,离无忧想阻拦都来不及了。
只见她双颊红艳艳,眼睛里泛出娇艳欲滴的迷人光彩,重新倒满酒,猛地站起来,身子都有些摇晃,举杯对着斜对面的谂市喊道:“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为我找到我亲爱的师傅。”
巫魅快速站起来走到云初身后扶住她想要去夺她手里的杯子,哪知云初手一转,酒水都洒在蟹壳上面。
云初偏着头,虽然有些醉意,但脑子却还是清晰的,嘟着嘴:“不师傅,下一杯我就敬你了。不急不急。”
说着再次将酒杯举到谂市面前重复:“你是尊主,敬尊主一杯酒是我云初的无上荣幸。”
“好。”许久,谂市才吐出这个字,将面前的空酒杯到满,也站起来。
隔着两人的白介眉头微皱皱,到也很快地恢复正常,淡然地听着千面的低笑。
周亦雪原本打算是替谂市喝的,毕竟他的内力刚失,身子骨也不大好,喝酒伤身,手还没有抬起,便被谂市挡住,只能眼看着他和云初一饮而尽。
“好 。”棠三天爽朗的大呵一声,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坛,“这是我珍藏的女儿红,今日我们难得相聚,定要喝的痛快。”
“好好。喝得痛快。”云初在边上跟着附和,伸手就去起盖。
谂市的脸上泛起微红,双眼却是一片清明,缓缓地坐下来,周亦雪忍不住伸手去扶他,再次被谂市拦住。
众人的面前都重新添满了新酒,云初似乎喝上了瘾,无论巫魅怎么阻拦,都是笑嘻嘻地打着马虎眼,一溜儿地将杯子喝空。
谂市静静地坐在一边没有任何动作,几乎所有的来酒都被周亦雪挡住替代喝掉。
千面只是敬谂市的酒,被周亦雪狠狠地瞪了几眼后,改为灌身边白介。
嘻嘻闹闹了一个多时辰,桌子上一片狼藉,宴会才散。
云初在中场时便睡倒在巫魅的背上,也就由他背着回去。
千面灌白介酒最多,最后喝醉的却是自己,发癫了一般地跑没了影,白介颇为不放心地追赶上去。
离无忧心疼自己兄长,在夜风袭人,凉气浸骨之时,提出先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