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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宋儒之缺点(1 / 2)

朱子的量,也是非常狭隘,他是伊川的嫡系,以道统自居,凡是信从伊川和他的学说的人,就说他是好人,不信从的,就是坏人。苏黄本是一流人物,朱子诋毁二苏,独不诋毁山谷,因为二苏是伊川的敌党,所以要骂他,山谷之孙黄昀,字子耕,是朱子的学生,所以就不骂了。

著者平日有种见解,凡人要想成功,第一要量大,才与德尚居其次。以楚汉而论,刘邦项羽二人,“德”字俱说不上,项羽之才,胜过刘邦,刘邦之量,大于项羽。韩信陈平黥布等,都是项羽方面的人,只因项羽量小,把这些人容纳不住,他们才一齐走到刘邦方面来。刘邦豁达大度,把这些人一齐容纳,汉兴楚败,势所必至。秦誓所说“一个臣”,反复赞叹,无非形容一个“量”字罢了。于此可见“量”字的重要。宋儒才德二者俱好,最缺乏的是“量”字,他们在政治界是这样,在学术界也是这样,君子排斥君子,故生出洛蜀之争,孔子信徒排斥孔子信徒,故生出朱陆之争。

邵康节临死,伊川往访之,康节举两手示之曰:“眼前路径令放宽,窄则自无着身处,如何使人行?”这一“窄”字,深中伊川的病。宋元学案载:“二程随侍太中,知汉州,宿一僧寺,明道入门而右,从者皆随之。先生(指伊川)入门而左,独行,至法堂上相会。先生自谓:‘此是某不及家兄处。’盖明道和易,人皆亲近,先生严直,人不敢近也。”又称:“明道犹有谑语……伊川直是谨严,坐间不问尊卑长幼,莫不肃然。”卑幼不说了,尊长见他,都莫不肃然。连走路都莫得一人敢与他同行,这类人在社会上如何走得通?无怪洛蜀分党,东坡戏问他:“何时打破诚敬?”此语固不免轻薄,但中伊川之病。

《宋元学案》又说:“大程德性宽宏,规模广阔,以光风霁月为怀。小程气质刚方,文理密察,以峭壁孤峰为体,道虽同而造德固自各有殊。”于此可见明道量大,伊川量小,可惜神宗死,哲宗方立,明道就死了,他死之后,伊川与东坡,因语言缘故,越闹越大,直闹得洛蜀分党,冤冤不解。假使明道不死,这种党争,必不会起。

伊川凡事都自以为是,连邵康节之学,他也不以为然,康节语其子曰:“张巡许远,同为忠义,两家子弟,互相攻并,为退之所贬,凡托伊川之说,议吾为数学者,子孙勿辩。”康节能这样的预诫后人,故程邵两家,未起争端。

朱子的量,也是非常狭隘,他是伊川的嫡系,以道统自居,凡是信从伊川和他的学说的人,就说他是好人,不信从的,就是坏人。苏黄本是一流人物,朱子诋毁二苏,独不诋毁山谷,因为二苏是伊川的敌党,所以要骂他,山谷之孙黄昀,字子耕,是朱子的学生,所以就不骂了。

林栗、唐仲友,立身行己,不愧君子,朱子与栗论一不合,就成仇畔。朱子的门人,至欲烧栗的书。朱子的朋友陈亮,狎台州官妓,嘱唐仲友为脱籍,仲友沮之,亮谗于朱子,朱子为所卖,误兴大狱,此事本是朱子不合,朱派中人就视仲友如仇雠(chóu)。张浚一败于富平,丧师三十万,再败于淮西,丧师七万,三败于苻离,丧师十七万。又尝逐李纲,引秦桧,杀曲端,斥岳飞,误国之罪,昭然共见,他的儿子张南轩,是朱子讲学的好友,朱子替张浚作传,就备极推崇。

最可怪者,朱子与吕东莱,本是最相好的朋友,《近思录》十四卷,就是他同朱子撰的。后来因为争论《毛诗》不合,朱子对于他的著作就字字讥弹,如云:“东莱博学多识则有之矣,守约恐未也。”又云:“伯恭之弊,尽在于巧。”又云:“伯恭教人看文字也粗。”又云:“伯恭聪明,看文理却不仔细,缘他先读史多,所以看粗着眼。”又云:“伯恭于史分外仔细,于经却不甚理会。”又云:“伯恭要无不包罗,只是扑过,都不精。”对于东莱,抵隙蹈瑕,不遗余力,朱派的人,随声附和,所以元人修史,把东莱列入儒林传,不入道学传,一般人都称“朱子近思录”,几于无人知是吕东莱同撰的。

朱子与陆象山,同是尊崇孔教的人,因为争辩无极太极,几至肆口谩骂,朱子的胸怀,狭隘到这步田地,所以他对于政治界、学术界,俱酿许多纠纷。门人承袭其说,朱陆之争,历宋元明清,以至于今,还不能解决。

纪晓岚著《四库提要》,将上述黄昀、林栗、唐仲友、张浚诸事,一一指出。其评朱吕之争,说道:“当其投契之时,则引之于《近思录》,使预闻道统之传,及其抵牾以后,则字字讥弹,身无完肤,毋亦负气相攻,有激而然欤。”别人訾(zī)议朱子不算事,《四库提要》是清朝乾隆钦定的书,清朝功令,四书文非遵朱注不可,康熙五十一年,文庙中把朱子从庑中升上去,与十哲并列,尊崇朱子,可算到了极点。乾隆是康熙之孙,纪著《四库提要》,敢于说这类话,可见是非公道,是不能磨灭的。纪文说:“刘敞卓然醇儒。未与伊洛诸人,倾意周旋,故讲学家视为异党。”这些说法,直是揭穿黑幕,进呈乾隆御览后,颁行天下,可算是清朝钦定的程朱罪案。

宋俞文豹《吹剑外集》(见《知不足斋丛书》第二十四卷)说:“韩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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