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姑娘重用她,不过是想叫外人瞧见她,就能想起那个被一只鹦鹉祸害了一生的好姐妹。这就是名门闺秀,这些人性算计,与她们这些思量如何往上爬的丫鬟又有何异
前言少叙,只说如今离草找上门来,究竟有何事要叙?
原来离草有个弟弟,几日前从乡下投奔。可怜年纪小小,一路受苦,好不容易找到亲人,还没吃上一口饭便饿晕过去。
姐弟重逢,本为人间乐事,可却也是一件为难之事。为难者,是将来要如何安置这个小弟?
离草本身不过二等丫鬟,还是姑娘怜她伤了脸,格外破例提的等,许她躲在屋中做缝缝补补活计,算是白养个活人。
这般的她,却哪有脸面将亲弟弄进府里做活?最后只得求上萱草,勉强将弟弟安置在下人房里暂住,算是有个居所。萱草念着情分,还要帮着请医问药,离草忙推辞不受,只说弟弟无碍,些许补上几顿,便约莫能缓过来
今日离草过门,便是因此事特意前来道谢,手里还拎着一篮亲做的小点心算作谢礼。
离草道完谢,忖度萱草脸色,小心道,"瞧姐姐面色,可是遇到不顺之事?"
萱草心内原憋着一口气,此时正无处宣泄,如今离草相问,就如那打瞌睡便有人送枕头,自是无话不说道,"我能甚不顺?还不是咱们姑娘,近日不知怎的,整个人跟丢了魂似得,成日心不在焉,脾气也变得阴阳古怪,方才还将我好一顿骂,我心里难受,方才躲在这里享半日清闲。"
"姑娘脾性历来如此,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不只能生受?"离草叹息一声,有意问道,"姑娘是从何时开始心气不顺,我竟半点不知
"你这个呆子,一日到晚的躲在屋里,何时关心过府中之事?"萱草低头思量片刻才又说道,"算来,姑娘开始闹情绪,大约是从孟府婚宴归来之后,也不知当时瞧见了什么,能叫她把魂忘在了那里。"
"姐姐贴身跟伺都不知,妹妹就更无从知晓了。"离草撇撇嘴,意有暗示道,"左不过还是那档子事,姑娘心里何曾有过别的心思?"
"谁说不是呢?"萱草无力叹道,"学院里那么多青年才俊,姑娘眼中偏盯着一个,偏偏还是一个有主的,这事若叫夫人知晓,还不知要如何收拾善后呢
"姐姐莫怪妹妹多嘴。"离草意有所指道,"小姐心有所属,夫人当真就一点儿也不知?想想姑娘秉性,可是能瞒得过人的
离草从萱草处谈完,一路抄无人小路,回了弟弟居处。进了屋,关了房门,便径直朝**榻走去。
走进,只见榻上躺着一个弱童,麻衣裹身,胖脸水肿,此刻正满脸怒光的瞪着向自个儿走来的离草。
离草走至**边,拖过圆凳坐在一旁,叹气道,"你这是何苦来哉?我不过请你来做几日客,时日一到自会放你回去,你这般没日没夜折腾到着实叫我为了难
锋哥儿怒瞪拐人贩,眼里似在喷火,可惜口不能言,无法用正义之语斥退眼前奸邪,只能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将坏人再一次大卸八块。
离草抚上锋哥儿小脸,怜惜道,"可怜的少爷,这才多久功夫,一张脸便胖脱了形,哪还见往日的白嫩可爱,若叫你父母见了,还不知要如何吃了我?"
锋哥儿瞪眼,心说,"你既知我父母要问罪你,还不快将小爷放了,如此罗里嗦却是何意?"
"不成呢!姐姐要办的事,还未完成,便只能请少爷在此多受几日苦,待事情一成,自然会送你回去。"
手指继续上抚,摸着其上眉纹叹道,"瞧瞧这儿,真不愧是小少爷!天生的贵命!遭了绑架,别人皆生死难料,偏弟弟就能因祸得福,点燃灵台之火。多少人,半辈子蹉跎,就是因为额间少了这么一块。弟弟是个有福之人,以后万要惜福纳德才好。"
说着双眼黯然道,"莫像我,命里已是坎坷,偏又错选了一条不归之路。"说着便起身抬步离开,走至门间,又低声说道,"明年清明,弟弟若还恨姐姐,可抽空去华山野郊去找寻于我,那时,我大概已经常驻那里了,届时要打要骂,还不悉听尊便。"
锋哥儿皱着小眉,恼恨道,"谁会要去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