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手中端着熬好的乌鸡汤进来,看到周姨娘正暗自垂泪,梅香将乌鸡汤放在桌子上,脸上亦是一片哀伤,她轻轻地说道,“姨娘要照顾好身子才好。”周姨娘擦拭了脸上的泪痕,容颜上一片憔悴,然而眼神却没有半分倦怠的样子,但见她一脸正色地问道,“大小姐可找小媛说过话了?”
梅香点点头,替周姨娘盛了一碗乌鸡汤递过去后说道,“大小姐昨儿晚上就找了小媛问话,大小姐真是聪明得很。”周姨娘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而后不温不淡地说道,“这大小姐果然不是以前的上官堇了,再过几日赵姨娘也就会被揪出她的狐狸尾巴了。”梅香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接口说道,“真是不想,这小媛倒真是挺有心的,不亏姨娘疼她一场。”
周姨娘眼眸一沉,渐渐收了脸上的笑,慢慢地喝着乌鸡汤。就连梅香也不知道,小媛是她安插在上官堇沁芳苑里的眼线。可笑那赵姨娘以为用钱就能轻易买通人心,小媛她是知道绝对不会背叛她的,是她将小媛从人牙子手中买回来的,又解救了小媛家的燃眉之急,自然小媛是对她感恩戴德的。
那晚小媛偷偷在糕点里塞了一张小信纸,上面写着别喝粥三个字。当小媛将红豆薏仁粥送来的时候,周姨娘尽管知道红豆薏仁粥里被下了红花药粉,可她却毅然决然地喝下了。之后,她嘱咐小媛若是大小姐找到证据便承认把实情全部说给大小姐听,周姨娘自会护得小媛的安全,她也相信上官堇会担保小媛性命无忧的。
周姨娘喝了几口乌鸡汤就放下碗筷让梅香收拾下去,等到梅香离开后,周姨娘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脸上又是一片哀伤,她喃喃低语道,“孩子,是娘对不起你,也是那女人害了你。”话音刚落,眼泪便掉了下来。
就在这时上官浩仁推开门走了进来,周姨娘抬头一看是上官浩仁,她急忙用手帕擦拭了脸上的眼泪,起身迎接上官浩仁,“老爷怎么来了?今晚老爷不是该去赵姨娘那里?”上官浩仁见周姨娘一袭素服着身,发髻上别着一朵素白的纱花,容颜憔悴却透着几分动人,上官浩仁不觉将周姨娘揽入怀里,而后语气低沉地说道,“你也别只顾伤心了,孩子没了还是可以再有的。”
周姨娘听罢,两行清泪又滑落下来,心里真是五味陈杂。她擦拭了下眼泪后镇定下自己的情绪,而后将上官浩仁拉倒椅子上坐下,她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后轻语道,“老爷,妾身和您说件事。”上官浩仁接过周姨娘手中的茶盏点点头,周姨娘微微一笑说道,“老爷,别让堇儿跪面壁堂了,她白天在宫里学艺,晚上又跪那么晚,身体会撑不住的。虽然我自己没有孩子。”说道这里,周姨娘眼里又泛起泪花,她哽咽一片却继续说道,“可我把堇儿羽儿灵儿和乔儿当成自己亲生孩子。老爷就看在我们夭折的孩儿份上,免了堇儿的责罚吧。况且,堇儿绝对不会做此等之事。”
上官浩仁见周姨娘如此说,心下一片感动,心里只赞赏周姨娘的体谅和大度,心下也早就想把周姨娘扶正了。上官浩仁面上微微动容,他看着周姨娘说道,“难得你一片真心,老夫就免了堇丫头的责罚吧。”周姨娘脸上露出高兴的神彩,而后唤来梅香说道,“快去面壁堂请大小姐回去休息,就说老爷免了责罚。”梅香领命而去。
梅香将跪在蒲团上的上官堇扶起来,而后一脸笑意地说道,“大小姐,快去休息吧,以后您不用再来面壁堂了。”上官堇细长的美目一眯,她脸上一片风轻云淡,而后不紧不慢地问道,“为何?”梅香接口应道,“是姨娘向老爷求情的。”上官堇细长的美目一凝,随即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对梅香说道,“替我回去谢谢姨娘,让她顾好自己的身子。”
第二日,上官堇向宫里的老师告了一天的假。大概将近中午的时候,莲兰急匆匆地跑进来说道,“小姐,老爷下朝了。”上官堇嘴角一挑,似笑非笑,她缓缓起身说道,“春湘,你跟我去见老爷。莲兰,你去把小媛带到大殿上。”莲兰点点头领命而去。
大堂上老太君和上官浩仁都在,上官堇缓缓走进大堂,对吴老太君和上官浩仁各自施了一礼。吴老太君心里虽然气愤上官堇做出这样的事情,然而面上却还是勉强一笑问道,“堇丫头,你今日怎么没去宫里学艺?”上官堇温和一笑,她低垂着眼睑柔和地说道,“堇儿今日有件重要的事要和祖母和爹爹说。”上官浩仁一脸严肃,他抚了抚须髯沉声问道,“何事?”
上官堇抬起头来,但见那细长的美目一凝,一缕冷锐的目光透射而出,她收了脸上的笑,神情瞬间严肃起来,就连声音也透出三分冷然,“堇儿找到陷害周姨娘的凶手了。”吴老太君眼眸里露出一丝希望,她心里也是不愿意相信堇丫头会是这样的为人的,于是急忙接口问道,“是谁?”
上官堇又露出温和的神色,她对春湘说道,“让莲兰带小媛进来。”春湘领命出去,不多时便笺莲兰手中拿着一封血书一脸焦急地进来了,她向吴老太君和上官浩仁施礼后看,看了一眼上官堇后低垂着头说道,“奴婢去小媛房里的时候看到小媛吊在横梁上死了,这是她留下的血书,请吴老太君和老爷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