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太君一见到上官羽便将他揽进怀里,在他的小脸上亲了又亲,眼里泛着老泪,“我可怜的羽儿,外祖母可算是又见到你了。”上官羽有两年不曾见过外祖母,他人虽小,但自小生在那尔虞我诈的环境中也算懂得察言观色,他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团上,对着老太君磕了三个响头后说道,“孙儿恭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杨老太君乐呵呵地拉起上官羽,不停地夸赞道,“羽儿这么乖巧懂事,是谁教的啊?”上官羽露出纯真的笑,指着在一旁温和笑着的上官堇说道,“自母亲去世后就是姐姐教导羽儿了。”大家这才把目光转移到上官堇身上,杨老太君慈爱的目光瞬间一冷,脸上的笑收了一半。
上官堇一进祥和堂就已经扫视了这里的每个人,她对这里每个人的不同表情和眼神大概都了然于心了。感觉到大家把目光齐刷刷投向她,上官堇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她恭恭敬敬地给杨老太君施了礼,落落大方地说道,“堇儿恭贺祖母福海寿山,松鹤长春,春秋不老。”见杨老太君的目光渐渐温和起来,上官堇向春湘轻轻一点头后继续说道,“堇儿为祖母亲自做了贺衣,还请祖母笑纳。”
话音刚落,春湘已经将锦盒里的一件百鸟朝凤彩衣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但见浅黄的锦缎上一只凤凰栩栩如生地傲立着,而袖摆上的百鸟齐齐向着凤凰,仿若只要袖摆一动,这些鸟儿便要飞动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发出光彩来,只要留心一看,正好用了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绣线,真真是件精致高贵的七彩衣。
杨老太君觉得面上有光,她脸上的笑一下子迸射而出,眼里的疏离转而换成了慈爱。她满意地点点头,抚摸着锦缎上的凤凰,温和地对上官堇说道,“真是难为你了,这件七彩衣花了你不少功夫吧。”上官堇眼眸清澈,她柔和一笑,谦卑地说道,“堇儿不孝,两年来不曾向祖母请安过,心里又甚是挂念祖母,只想着亲自绣件彩衣替母亲孝敬您,这刚好昨日接到祖母大寿的喜讯,连夜将袖摆上的最后一只仙鹤赶制出来,若是有不好的地方,还请祖母见谅。”
杨老太君不觉拉起上官堇的手,眼里涌现出满满的感动。云月是她最爱的女儿,不想两年前闹出那件不光彩的事,这才使她寒了心,而她又隐隐听说云月的女儿,就是这眼前的上官堇在外头名声也不是很好,因此是寒上加寒。不想这外孙女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外祖母,再细瞧她的举止,并不是那等轻浮之人。方才那一席话言外之意也倾诉了她心里的委屈,她这个做外祖母的确实也有不当之处,云月病逝后,她这一对外孙儿和外孙女在上官家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吧,这样一想,杨老太君心里不觉涌上一丝愧疚,看着上官堇温和地问道,“他们可曾欺负过你和羽儿了?”
上官堇知道,老太太终于是心软了,她面上露出委屈的神色,眼眶一红,而后又露出温和的笑,像是有难言之隐一般说道,“堇儿和羽儿过得很好。今儿是个好日子,祖母就不必担心羽儿和堇儿了。”言外之意就是她被上官家的人欺负惨了,但是她不想扰了老人家的雅兴。杨老太君也是个精明的人,一下子也就明白了上官堇的意思。
边上的大舅母眼里的嘲讽一闪而过,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看向老太君说道,“堇儿的手可真巧,得了母亲一半真传呢。”老太太脸上有光,看着上官堇的眼神又添了一分赞赏。这时只听一道笑里藏刀的娇媚声音响起,“看堇儿和羽儿礼数倒是周全,这云月生前也是教的好。”
上官堇瞥向说话的人,正是杨伯侯府的二房林氏。上官堇心里一阵冷笑,听她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就恶心。慈和堂顿时一片冷寂,这林氏向来是胸大无脑,喜欢打击别人却又没眼介力,这话明显让杨老太君不高兴,她这是暗讽杨云月晚节不保。果然老太太不满地瞪了一眼林氏,语气冰冷地说道,“你少说两句话不会被当作哑巴。”
林氏的脸一下子绿了下来,老太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她,让她脸面很是下不了。上官堇掩饰了眼里的厌恶,嘴角一扬,亲昵地和老太太说道,“奶奶,羽儿也为您准备了一件礼物。”上官堇又对羽儿笑说道,“羽儿,把你的礼物拿出来吧。”
上官羽一片喜色,他欢快地从周妈妈手里接过一个锦盒打开,只见又有一个小盒子。这可是姐姐特地为他准备给外祖母的礼物,可神奇得很,上官羽得意地将盒盖打开,只见里面装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素雅白莲。大家的目光不免露出一丝不屑,只听三表妹杨玉洁不屑地说道,“不就是一朵白莲,我们府里可多的是。”上官羽不服气地回应道,“它可很厉害的。”
上官羽不再理睬杨玉洁,他将手中的白莲捧到老太太眼前,然后按下花瓣底下一个小小的按纽,只见含苞的白莲瞬间绽放,芳香沁鼻,莲心里露出一座小小的观音玉像。上官羽见到老太君眼里含着一抹好奇的色彩,高兴地解释道,“奶奶可喜欢孙儿的礼物?”老太君又轻揉了羽儿的头,乐呵呵地问道,“喜欢极了,羽儿,这白莲怎么突然就开放了?”上官羽得意地解释道,“是姐姐帮我制造的,里面放着薄贴片,只要一按开按钮,它就会盛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