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艾拉起床后,就感到头有些晕晕的,鼻子也有些涩滞不通。她想,是感冒了吧。但是,却并没在意,忙忙地洗漱了,就开始装盒饭了。接着,简捷也起来了。从昨天到现在,简捷变得有些沉默。忙碌中,时不时地偷偷瞥一眼艾拉,心里觉得奇怪。
昨晚,简捷一直在等着艾拉。白天的时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说自己是艾拉的男朋友,说完了,心里就开始嘀咕,艾拉会不会生他的气,就此不再理他了。看着那三个人先后冲了出去,简捷也很想跟着出去。但是,那片刻间,他犹豫了。他不敢确定艾拉对自己的感情。假如艾拉拒绝自己,那么自己该怎么办?
晚上,他送完了外卖,回到租屋,就在等着艾拉。他想看看艾拉见到自己后的态度,以此来判定艾拉对自己的印象。可是,很晚了,艾拉都一直没回来。他有些焦急,跟爷爷打了招呼,穿上厚厚的外套,出门去迎艾拉。没想到,刚出了楼门口,就看见王龙飞跟艾拉站在楼下,说着什么。显然,他们之间的谈话不是很愉快。灯光下,艾拉的脸色冷冷的,几次想要夺路而走,都被王龙飞阻拦了。但两个人究竟说了些什么,简捷一句也听不见。最后,简捷看见艾拉终于甩开王龙飞,开车去了车库。
这一幕,让简捷心里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艾拉终于对她的天涯哥不高兴了。担心的是,今天谢雨轩那小子在这里又横插了一杠子,说他是艾拉的男朋友,也不知这话是真是假。但这些容不得他细想,赶紧闪身上楼。
没想到,艾拉进了屋后,对他也是冷冷的,自顾去了卫生间洗澡。
简捷不敢造次,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听着卫生间水生喧哗,却怎么都琢磨不透这丫头的心思。辗转反侧,天光快亮的时候,才迷糊着睡了过去。然后,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他正和艾拉在一起,他的怀里捧着一大抱红红的玫瑰,想要献给艾拉。可是,突然之间就来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微笑着,把他怀里的那抱红玫瑰拿走了。还对着他魅惑地微笑着说:“小简,来,跟我来啊!”
空气里,一股****的味道,雾霭似的在周身弥漫。简捷本来不想去的,可她的声音像是吸魂大法,令他身不由己地一步步地跟着走去。靠近那个女人的身边,那女人搂住了他的腰,两个人近在咫尺间,还不容简捷感到局促,那女人已经贪婪地吻住了他……
“简捷!你个混蛋!”
忽然,身后艾拉的一声大喝,令他一激灵,转过身来,看见艾拉已经背对着他,绝然离去。
“艾拉,艾拉!”简捷若有所失,忍不住大叫起来,却一下子把自己叫醒了。
睁开眼睛,简捷看见天光已经大亮了。身下早已精湿一片。简捷赶紧爬起身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寻思这那个梦。梦里的那个女人,他恍惚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那里见过。
在哪里呢?简捷一边洗漱,一边思索。等到来到厨房,帮着艾拉装盒饭的时候,还在想着那个梦,想着梦里的无边****,心里尴尬,不觉小心翼翼地看看艾拉的脸色。但艾拉的脸色很平静,这让简捷更有点琢磨不透,不知道那个梦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还是真的跟艾拉有什么内在联系?
胡思乱想的当口,盒饭已经装好了。两个人把米粥桶抬到楼下时,就看见雨歌从一辆奥迪车上走下来,显然她在这儿等了很长时间了。
艾拉停下手的动作,沉默地看着那个打扮雍容的女人一步步走过来。
雨歌望着艾拉,一双仍不失明亮的眼睛,渐渐转动出一抹晶莹,嘴唇翕动着,似有千言万语,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阿姨,一大早的,您找我有事吗?”
“艾拉,我的孩子!雨轩没有跟你说起过吗?”
“哦!他倒是跟我说过,说方叔叔最近好像有心事,说是情绪不太好。可是,我每天很忙的,哪里有空闲啊!”艾拉努力让自己的口气婉转,让自己的理由充分。虽说他们曾经抛弃过自己,但善良的艾拉仍不想让她难堪。
“艾拉,知道你很忙!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觉得只有你出面,或许你爸爸会听你的。”
这句话让站在旁边的简捷万分地震惊,原来这个雨歌、方健竟是艾拉的父母?可是,艾拉的爷爷不是姓刘吗?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从来都没听这丫头说起过?他转脸望着艾拉。艾拉的脸上却是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只是淡淡地说:“阿姨,您说的什么话,我的爸爸叫刘辉,住在乡下的。”
雨歌有些失措,脸上红白不定说:“艾拉,不管你承认不承认,这都是事实啊,你的身上流淌的是我们的血液啊!”
一句话让艾拉心如浪涌,许多诘问涌到嘴边,她很想说:你们给予了我生命,为什么不肯尽抚养的义务?为什么不负责任地将我抛弃?二十多年的成长过程,给予我血液与生命的亲生父母,在我的记忆里却是一片空白,这又是谁之过?
可顾及到雨歌的感情,艾拉把这些诘问,硬生生地吞咽到肚子里,只是匆匆地说了句:“阿姨,对不起,我得去送外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