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罢。”宛葭拦住走在最后面的那名婢女。在鹰之王宫,她一直是婢女装扮,但容姿妩媚,为其他婢女远远不及,举手投足之间宛若大家闺秀,又携带着一种洒脱的气质。
那婢女仿佛遇到了救星,将端盘朝宛葭手中一塞,匆匆走远了。
待到惠珂殿,殿中并不见郑笑寒,然而大门却是完全敞开的,几名婢女朝里面张望了一下,不敢贸然进去,在门口跪下,“国君,膳食已经送到。”
片刻之后,郑笑寒从寝房中走出来,脸上稍嫌不耐烦,雪亮的目光一扫,没有抬头的几名婢女头垂得更低,仿佛那视线定格在了身上,让她们无法动弹分毫。
宛葭迅速抬起头来, 倘若精心留意,便可发现郑笑寒的头发是凌乱之际刻意用手理顺的,而白嫩的脖颈上有两道淡红的印子,正在逐渐隐去,衣衫的腰带不似平日那般扎结自然,松紧适度,却是紧紧地系着,流花结的手法也有些生硬。
难道……郑笑寒房中有男人……
在她之前服侍郑笑寒的婢女,难道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才无缘无故失踪的么?
她恍然大悟,郑笑寒之所以怀孕,一定是因为有心上人的缘故,不然,谁能奈何得了她?那房中所藏的,说不定便是她的……
然而,大师兄只告诉她郑笑寒怀孕之事,却对男方只字未提,不知道又有什么用意?
“看什么?”看到服侍她的那名胆小婢女肆无忌惮地抬头看她,郑笑寒拉下脸来,同时又有一些意外。
宛葭赶紧低头,“十来日没有见到国君,奴婢十分挂念,一时失礼,望国君恕罪。”
郑笑寒哼了一声,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你倒是好心思,都将膳食端进来罢。”说着反手一吸,白光如同匹练自掌心延伸出去,一张长几从大殿一侧急急滑到殿中,然而,几脚却似离地分毫,并未发出摩擦的艰涩声响。
膳菜纷纷摆在桌案上,深知国君的习惯,做好该做的事情之后,几名婢女也不敢逗留,匆匆拜别,宛葭的目光扫一眼寝房那华丽大气的锦帘,也跟着出了门去。
五人穿过万花吐艳的院子,走到玄红霜槿木栅栏门口,并准备折向膳房,忽听“嘭”地一声重响,仿佛受到什么牵引,惠珂殿的大门迅疾阖上。
其余四名婢女身体一颤,加快了脚步。
宛葭停在原处,待那几人不见了踪影,敛气屏神,折回惠珂殿门口,将耳朵贴在殿门细细聆听。
里面传来筷著触碰瓷壁的细微声响,然而,叮咛交击,轮换作响,不似仅有一双筷子,再细细辨别,说是两双最恰当不过。
一个男子的声音模糊而低沉地响起,温柔多情,似燕雀呢喃,郑笑寒刻意压低的浅笑似清风过溪那般舒适畅快,带着慵懒知足的意味。
宛葭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揣测,然而,那名男子是谁,却不得而知,担心郑笑寒察觉到,赶紧悄无声息地离开。
“你什么时候回苍腾?”谈笑风生之际,郑笑寒忽然问。
“下逐客令了?”祭尘反诘,方才幸福无比的神色沉了下来,“我每天把你伺候得****,厌了就赶我走了?”
“你总待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时间久了,一定会引人怀疑。”与对婢女的态度不同,郑笑寒耐心向他解释原因,“你来这里已经十二天了,难道打算一辈子待在惠珂殿的寝房中,整体只知道做那种事么?”
祭尘面红耳赤,口气却很坚决,“如果可以,我宁愿这样。”
郑笑寒叹一口气,“真没出息,今晚过后,明天你就离开罢。”
“不。”祭尘摇摇头,有些委屈地凝视她,“你知道,我来一次不容易。”
“所以我才让你待了这么久。”郑笑寒将筷子斜支在盛装芜爆山鸡的瓷盘上,眼睛闪着凌厉的灼灼光芒,“祭尘,你怎么能不识大体,要是被人发觉,不止是你会受到追杀,怕是连我的王位也保不住了。”
祭尘垂下头,闷声不响将最后一口饭就着牛肉送到嘴里,慢慢咀嚼,表情凝重黯然,终于点了点头,“好,我明天就走。”
郑笑寒不忍面对他迎上来的伤感目光,将脸别开,然而,一阵酒香逼近鼻尖,缭绕似愁肠纠结,带着一饮离别的致命诱惑。
眼中的不舍牵引眉头隐动,她侧过脸来,迅速接过祭尘手中的酒杯,然而,视线触及到他的眸子时他却低下头去,仿佛要隐瞒他的心事。
郑笑寒只当他不忍分别,苦涩一笑,将酒递到嘴边,唇瓣含住杯口沿,舌尖缓缓探出,正要触及到酒面的时候,仿佛感受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将酒杯重重地按掷在长几上,冷笑一声,“白祭尘,你果真下得了手。”
几滴酒水溅出来,洒在身边人的衣祙上。
祭尘震惊地抬起脸来,脸上带着痛苦和一丝释然,眼睛有些赤红,微微潮湿,他一下子站起来,无力地摇头,“对不起,国君交给的任务……”
郑笑寒一把抓住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哈!邵柯梵竟然要以散功粉消融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