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焦急出现在一贯漠然的脸上,若不是对国君关心至极,就算是天王老子出事,也是跟她无关的,负责寻一个人,不可能会让一个残酷的杀手表情变化那么大,况且是——焦急。
绝桑握紧了剑,怀疑地扫了一眼信,尽量回忆自己认识的人的字迹。
祭尘似笑非笑地注视着绝桑,“绝桑姑娘与苍腾国君并无任何干系,却这么焦急,难道是知道舒真在何处,找到好去邀功,怕别人抢了。”
他将她能够寻到的最好的借口说了出来,然而一想,不对,她不用借口。
绝桑眉头一凝,“信,出自你的手?”
祭尘摇摇头,拿出一张信纸出来,冷笑着展开,“作为为国君效力的剑客,在下负责分发寻王王后的信,本想前去将谕信发给另一个剑客,不想看到绝桑姑娘如此焦急,便大胆猜测姑娘知道舒真王后在何处。”
绝桑立即明白:这人,被她杀了父亲的人,用计逼她现行。
“噗嘶”!
放下人头,她将手中的信撕得粉碎,“在下只是急切赶赴苍腾国向雇主奉上人头而已,正好接到阁下发的信,让阁下产生了误会,请阁下不要阻拦,不然……”她的剑,“铮”地拔出了一部分。
这个男子,她早就厌烦至极。
“哈哈……”祭尘嘲弄地大笑,“据探,绝桑姑娘此次任务的雇主是在匕城国,怎么突然变成苍腾了?”
“乳臭未干的小子,你居然敢派人盯梢我?不想活了?”绝桑恨恨出口,表情却有些犹豫,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出手。
“王舒真,我早就怀疑是你,现在露馅了,就不要装了吧!”祭尘先一步拔出白剑来,剑上的粼粼白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在剑身上流窜,感应到主人内心的仇恨,白光相互追逐着噬咬,似乎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看来,邵柯梵中毒是假,祭尘报仇是真。
人头交予雇主,只剩下半天的时间,万不能与他相斗,从而失信于人。
祭尘持剑朝黑白衫女子挥去的时候,绝桑一动不动,冷冷看着他。
剑,刺入绝桑的左胸,剑客的眼里,露出肉食动物捕获猎物后的欣喜和疯狂,目光再次狠厉地一闪,剑穿过黑白衫女子的身体。
然而,他的目光逐渐黯淡了下去,绝桑的左胸,尚未流出一滴血,她的脸上,仍然挂着冰冷的微笑。
“啊!”祭尘惊讶地拔出剑,与此同时,眼前女子慢慢消散,直至完全湮灭。
他下意识地看向地面,人头已经不见。
绝桑,或是舒真,制造幻象,逃了,她是如何在他盯着她的时候以真身提起人头,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太快了,但他忽然想到,方才似乎有一个人影一闪。
“阁下,记住了,我是绝桑。”一个声音远远地响起,传到他耳里已是极细极轻。
“该死。”祭尘一踱脚,恨在胸中不断翻腾,然而,想到猜测已然确定,他得到了不少安慰。
反正已经知道她就是舒真,来日方长。
剑客没有追向原匕城国,而是向苍腾飞去。
简歆坐在那被灵魑之火灼成的巨坑坎上,泪水已经流干,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坑底,水源之灵滋养的力量如此巨大,不过才五天的时间,坑底和坑壁便密密地涌出了寸长的树苗。
维洛,你的魂魄消散于此,我要永远守候在这个地方。
黄衫女子痛楚地闭上眼睛,站起身,背对巨坑,缓缓倒下,亡灵之躯落到坑底,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回忆起以往,生前,死后,那么多的故事,足够她在永世的存在中,慢慢体味了。
“禀告国君,原棋樽国境内,出现方圆十里的巨坑,其内山泽和树木消失殆尽,原因未知。”负责巡逻山头的士兵将领由于武功一般,花了五天的时间才赶到苍腾,报告这一罕见的情况。
“哦?”邵柯梵皱了皱眉,“当时有什么可疑的人在场?”
“没有。”将领答,“周围目睹的居民只说衡宁山有黑火升起,瞬间便出现了一丈深的巨坑,山上的所有生灵全部被毁灭,似乎……”将领的眼里出现惊骇的神色。
“什么?”国君脸上有些不耐烦,然而,心却是紧着的。
“似乎空气都被烧尽,附近居民先是感到一阵窒息的压迫感,随后,周围的空气大量朝坑的位置涌入,甚至带起了风声。”
谁,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力量?!邵柯梵脸色变了变,他的摩云神功第七层,也无法能够与之匹敌。
将领看在眼里,暗自得意,自己并没有白跑一趟啊!所带去的消息,国君是在意的。
“我知道了,有劳魏将领走一躺。果弥,带魏将领去领五锭黄金。”邵柯梵吩咐候在身旁的一个丫头。
“多谢国君。”魏都不掩脸上的惊喜,跟随那个叫果弥的清秀丫头走了出去。
焚烧方圆十里的一切,深到地下一丈,甚至连空气都悉数焚尽,那已经不是人的力量,而是“魔”了罢。
他决定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