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和紫霄走后,殿内便只剩下重华、北冥、瑶姬和若华四人,恰恰是两男两女的尴尬局面。
尤其有了方才瑶姬一句赐婚的戏言后,若华越发觉得尴尬。她不过坐了片刻,便道:“二位仙君、瑶姬姐姐,我今儿有些累了想回去歇息,便不陪你们坐了。”
待她起身,北冥亦跟着起身道:“本君亦想起还有一些俗事未打理,便也不坐了。”
瑶姬张了张口,起身似要挽留一二,却被重华无声拉住,他微笑道:“嗯,既然你们俩有事便先走好了。左右我是个闲人,便留在这里与瑶姬作伴好了。”
瑶姬垂眸,看了一眼牵住自己手腕的那只修长而白皙的手,面颊微红,终究也没再说些什么。
待北冥和若华走后,重华很快松开了瑶姬的手,倒引来她一阵失落。
瑶姬勾唇无声苦笑,抬头时已是如常的面色,疑惑道:“重华哥哥,方才你为什么阻拦我挽留他们?且我记得,你一向是最爱和北冥仙君抬杠的啊,怎地今日你对他倒是难得的好声气。”
重华脸上衔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摸着下巴忽然转头问:“我觉着你方才的提议很是不错。”
“啊,重华哥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瑶姬有些转不过神来。
见她一脸迷糊的可爱模样,重华忍不住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记,笑呵呵道:“一向看你极聪明,怎地今日倒泛起迷糊来了?我的意思是说,今日你提议将若华赐婚给北冥的主意很是不错。不如,咱们两个想个法子撮合撮合他们?”
就在这时,妙凝奉茶入殿,听见这话手上一个不稳,倒将茶水全给摔落在了地面。霹雳哐啷的一阵响,倒惹来好大的注目。
二人正说着话,此刻听闻动静不由转头齐齐望向仓皇蹲下身子收拾一地碎瓷片的妙凝。
重华笑嘻嘻道:“我说妙凝,本君不过是商量着将若华那丫头指给北冥,又不关你什么事,怎值得你紧张成这样,竟把茶盏都给摔坏了?莫非,连你也对那个冰块脸有意思?倘若真是这样,你不妨直接说出来,本君自当一道成全你。左右娶一个也是娶,娶两个也是娶,你和若华皆生得花容月貌,倒是让那个可恶的冰块脸平白捡了一个大便宜呢。”
听见他的揶揄,妙凝心下越发窘迫,收拾碎片时一个不留意,倒给刺破了手指,她呀的低呼一声,抬头望向满脸戏谑的重华时颇有怒气。
妙凝一向端庄稳重,甚少有怒目而视的时候。眼下乍见她如此,倒让重华有些吃惊,他颇为尴尬地挠着脑袋,讪笑道:“好罢,既然你不喜欢,便只当是本君什么也没说好了。那冰块脸如此难惹,本君还怕拿热脸去贴了冷屁股呢。”
妙凝一语不发,冷哼一声,便端着碎瓷片离去。
瑶姬在一旁看着暗自偷笑,指着重华打趣道:“我认识妙凝丫头足足三百年,可从未见过她对哪个甩过脸子的,如今你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重华皱着一张脸道:“好妹妹,眼下我都这般凄惨了,你还要对我落井下石么?说来最近也真是奇了,自打我来了玉山,怎地就从一个人见人爱的翩翩佳公子,变成了一个人见人厌的臭苍蝇了呢?哎,看来是近来气运不佳,气运不佳啊。”
瑶姬温柔相望,似真似假道:“哦,倘若有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你是荣耀还是屈辱,风光还是落魄,都愿意始终如一地尊重你爱你,你会为之动容么?”
重华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道:“傻妹妹,这世间上哪有这样的女子?”
瑶姬道:“倘若这世间上真有这样一个人呢,你会为之心动么?”
一直以来,他与瑶姬之间都只叙兄妹情谊,甚少谈及情爱之事。是以一时之间当瑶姬执意追问时,倒让他蓦地警觉起来。重华脸色含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望住女子的眼眸一字字答:“我不会。如我这等无心无情之人,在这世上,还从未有一个女子能令我心动。是以聪明的女子,则是最好避我远远的,不要为我这样的薄情之人动心。”
瑶姬定定望他半晌,终于掌不住笑起来:“一向看你没正形惯了,倒从未见过你这等认真的情态。哎,听着你的话,可不知有多少女子要摔碎了琉璃心呢。幸好,我一向只是拿你当哥哥看的,从未生过旁的念头。否则,眼下我可要捂着心口一旁蹲墙角哭去了。”
一面说着,她一面佯装伤心的情态,倒逗得重华失声笑出来。
笑过之后,重华似有些触动,手轻轻在她肩头拍了拍道:“瑶姬妹妹,玩笑也好,真的也罢。虽则我一向是辣手摧花惯了的,但我真的不希望伤害身边的人,尤其是我这般珍视的你。是以,你对我从无情爱之念,我是真的打从心底里高兴。”
这般语重心长的感慨,却听得瑶姬几乎落下泪来。她急急转向一侧,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自抑的伤心神色。
正在尴尬的关口,所幸卷碧这时奉茶进来,一面笑道:“重华仙君,你这是做了什么好事,害得妙凝回去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茶水间的杯子险些全被她给摔了,若非我抢下两个,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