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姐,这么晚了还有任务啊?”孔庆文走到王红梅的身边问道。此刻的王红梅并没有带口罩,她甚至没有穿白大褂,她的手里托着一个医用托盘,里面放着一些针管和药品,“哦,是孔特派员啊,犬养先生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来给他看一下,”王红梅的语气很平淡。
日本兵的检查已经结束,一个标准的日本人式的点头示意王红梅可以进入犬养健的房间了,王红梅扭过头对孔庆文说道:“不好意思,失陪了,”说完就走进了犬养健的房间。
孔庆文也转过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突然,他的脚步停下了,刚才王红梅留下的那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失陪了,在这个语言环境下一般是不应该说出这句话的,还有就是刚才王红梅对自己的态度,也显得有些过于亲密,难道她是在向自己暗示什么?孔庆文从口袋里慢慢地拿出一支烟点燃,他的脚步走过了自己的房间,走到了楼梯口处,他慢慢地坐在了第一节台阶上,身子斜靠在楼梯的扶手上,他在等待,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王红梅一定在暗示自己什么,想知道答案就只能等待。
十五分钟后,犬养健的房门响了一声,之后就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王红梅给犬养健注射完杜冷丁后走了出来,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楼梯上的孔庆文,她的一只手随意地放入了自己的口袋。
孔庆文眯缝着眼睛,悠闲地享受着香烟带来的惬意,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在过烟瘾,但他的注意力却紧紧地跟随着王红梅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高跟鞋落在了自己的身旁,随后王红梅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没有任何的语言,没有任何的动作,两个人就像毫不认识的一样,王红梅一闪身走过了孔庆文,她的身影冲散了孔庆文头顶的烟雾。
王红梅的身影从孔庆文的身旁闪过,她的脚步距离渐渐远去,一级、两级、三级,孔庆文的目光紧紧地盯在王红梅的背影上,楼梯间的灯光更为昏暗,可就在这昏暗中,孔庆文猛然发现王红梅一直抄在口袋里的那只手伸出来了,同时一个很小的纸团从裤兜里掉落出来,那只手又顺势扶在了托盘上。
不错,这个纸团就是王红梅有意留给孔庆文的,孔庆文的心里一阵激动,就在他刚想站起身去捡那个纸团的时候,身后的一个声音让他的额头顿时冒出了冷汗,“王小姐,你掉东西了!”说话的人正是高桥。
孔庆文感到自己头皮一阵发麻,但应变力极强的他立即收住了自己原本向前去捡纸团的身形,而是变成转身,他看到了高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高桥出现在了楼梯口的扶手旁,孔庆文为自己的大意而懊恼,如果自己刚才真的伸手去捡起那个纸团,那后果将很难预料。
高桥面带着一种冷漠的微笑一步步走下台阶,“王小姐,你掉东西了。”王红梅也突然转过身,手里仍旧捧着那个托盘,目光有些惊愕地看着一步步走进纸团的高桥。此刻的孔庆文感到自己的喉咙发干,他的喉结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他的手慢慢地摸向了自己的腰间,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也跟在高桥的身后一步步走向纸团,一级、两级、三级,他停在了高桥的身后。
高桥慢慢地弯下腰,从地上慢慢地捡起那个纸团,他右手的两根手指随意地夹着纸团,“王小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纸团应该是从你的身上掉出来的,”他的目光变得如此犀利,甚至闪着寒光,如箭般射向了王红梅。
王红梅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她的目光变得开始闪烁,甚至不敢直视高桥,她的语调也变得吞吞吐吐,“哦……是吗,我怎么……没发觉,让我看看……”她边说着边伸出手去那高桥指尖的那个纸团。邪恶的高桥怎么会让王红梅如此轻易地拿回纸团呢?他还没玩够,他要继续玩下去,他想让王红梅的真实面目完全呈现出来。他的右手向后一闪,“王小姐,是不是你的,我们打开一看便知,我想,你是不会拒绝吧,哈哈,除非上面记录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边说着边用手慢慢地展开那个纸团。孔庆文看到王红梅脸上的肌肉渐渐僵硬起来,他也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他的手已经紧紧握住了手枪的把手,他已经做好了,致命一击的准备,就等着那个纸团完全展开。
纸团慢慢地被展开,高桥的眼睛里的光芒逐渐加剧,当纸团完全伸展开的一瞬间,高桥的目光突然停滞了,“每晚九点注射杜冷丁两支,”高桥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了出来,现在该轮到他脸上的肌肉僵硬了,就在他刚读完的时候,王红梅一把将纸团抓了过去,随即低下头,把那张纸又揉成了纸团,只不过这次揉的更小,“讨厌,这是犬养先生的秘密,他让我保守秘密的,”王红梅仍旧不好意思地说着。
孔庆文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恢复了平静,放在背后的手也慢慢抽回。其实王红梅之所以扔出这个纸团是因为她看到了高桥从房间里走出来,原本想扔出的跟孔庆文取得联系的纸团也因此被换成了这个假纸团,那个真的纸团还在王红梅的口袋里,她是在有意迷惑高桥。此刻的她为自己的这个决定而感到庆幸。毫无疑问,如果自己刚才扔出的是那个真纸团,那结局可想而知。
“对不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