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他感到了一丝惆怅,自己的计划并未被重视,也就谈不上组织上的全力配合,可郭庆的计划太过凶险,不到最后万不可用。对,何不让刘丽英帮忙。其实在他的心里,他是不想让刘丽英身冒着暴露的危险而身陷险境的,可这次,也只能让他帮忙了。
他迈开脚步冲着老人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孔庆文突然产生一个念头,何不测验一下刘丽英手下的人马到底有多强的能力,看他们是否能发觉自己的跟踪。他远远地跟在老人的身后,转过一条又一条街道,走过一个又一个弄堂,老人拉着车子拐进了一条巷子,这条巷子他是熟悉的,西南职业俱乐部的后门就在这条不大的巷子上。
不远处的老人停下脚步,慢慢地回过身,他的眼睛不再有浑浊,而是变得炯炯有神,“朋友,跟了我一路了,不知有何指教?”老人客气的言语中带出了敌意。
孔庆文笑了笑,刚想答话,就发现自己的前后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几个男子,他冲着老人一拱手,“我想见见你们的四爷,不知可否通禀一声?”
老人身旁的一个彪形大汉一脸的杀气,他嘴角一扬,露出不屑之色,“不知朋友找我们四爷有何贵干哪?”
“你就说南京治安局的一位朋友来给他送兔子,”孔庆文打着哑谜。
对面的大汉根本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他知道这绝对是一句暗语,但孔庆文亮出的治安局这个招牌,也让他们有些不敢怠慢。大汉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指向俱乐部的后门,“请。”
孔庆文跟着他走进了俱乐部的后门,走进了一个简陋的房间,大汉停住身形,“这位朋友,请在此稍后,我去给四爷通禀一声,”说完转身就离开房间,其余的几个男子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悠闲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客气地让了一圈,可换来的依旧是冷冰冰的面孔和无动于衷,他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点起烟,耐心地等起来。
也就是五分钟后,大汉又回到了房间,这次显然客气了许多,起码脸上挤出了笑意,他一拱拳,“朋友,我们四爷有请,请随我来。”
孔庆文跟着大汉走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前,大汉推开了门,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孔庆文就跟着大汉走进了房间。他对这个房间已经很熟悉了,这里是刘丽英的办公室,也是给他留下美好回忆的地方。
刘丽英坐在办公桌前,刘鹏杰则站在她的身旁,两个人一脸的严肃,刘鹏杰挥了挥手,大汉立即转身退了出去。孔庆文再也忍不住了,他哈哈大笑起来。刘丽英和刘鹏杰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等他笑够了,刘丽英严肃地说道:“孔庆文同志,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刚停下笑的孔庆文再次笑出声来,他摆了摆手,“没有解释,呵呵。”
“咱们是有纪律的,你为什么违反纪律?”刘丽英有些着急了,“你这样做太危险了。”
孔庆文强忍住笑,使劲地点着头,“我知道我知道,我违犯纪律了,是我不对……”他再次笑出声。
刘丽英无奈地摇摇头,“说吧,你来这里干什么?”
孔庆文用手掌搓了搓脸,“刚才我在路上遇到了那个老者,我就跟他来了,一是来和你商量一些事情,再就是想试试你这里的戒备。”
刘鹏杰冷哼一声,“孔处长,你似乎拿这儿也太儿戏了吧,既然你走了一趟,想必对我这里已经有所了解,我倒很想听听你的意见,”西南职业俱乐部的警戒是刘鹏杰一手精心设计的,在苏联学过的警戒方法让他对自己的布置很是满意。
孔庆文大剌剌地往一旁的沙发上一坐,“四哥,你的布置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他的脸上仍旧挂着浅浅的微笑,“从我一进入后门的这条巷子,我就在你的严密监控之下,巷口二层楼的临街铺面窗户设计的很小,应该是作为射击口用的,如果在里面设置两挺机枪,我想如果没有火炮类的重武器,怕是很难冲进巷子里,”孔庆文的分析显示出了他高超的技战术水平,“整条巷子呈喇叭型,可以说是易守难攻,两条岔路正好可用作阻击阵地,整栋大楼后侧的窗户视野开阔,可以对巷子形成交叉火力网,而且在巷子的周围,至少有四个制高点可以作为狙击点,四哥,我想这样的布置一定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细致入微的观察,行云流水般的分析,一气呵成的讲解,让刘鹏杰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孔庆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对自己的警戒布置观察得这么细致准确,他的目光中露出敬佩。
刘丽英看了看刘鹏杰的表情,心中自然很是高兴,她将赞许的目光投向了对面的孔庆文。
“可是四哥,你的布置里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孔庆文直言不讳,因为这里是刘丽英的工作场所,他要对刘丽英的安全负责刘鹏杰的眉头一皱,“还请老弟直言。”
“四哥,你的设计可谓精妙,要想冲破防线绝非易事,”孔庆文也是一脸的认真,“可你的设计太强调防守了,你想过没有,如果楼里的人要突围,你的工事不但起不到配合的作用,而且在突围中还容易误伤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