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红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哈哈,”孔庆文仰天大笑,“如果说我和她是一个嫖客一个妓女的关系,你信吗!”
“你……”周红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旁的高桥也打趣着说:“孔处长,你和刘丽英的关系,我们也有所耳闻,呵呵,能得到她的芳心可是不易啊,哈哈。”
“呵呵,没想到我孔庆文才来南京几天,就受到如此之重视,真是愧不敢当啊,这女人嘛,穿上衣服看着都盛气凌人的,这脱了衣服都一样,是吧,周小姐?”
“请你放尊重点,”周红显然被激怒了,而这正是高桥想看到的,“我再问你,对这两名刺客,你为什么不在治安局的牢房里动手而选择在半路动手?”
周红的这个问题好像那把钢刀直刺自己的软肋,如果说刚才的质问让他感到了寒意,那这次他咀嚼出了血腥。“周小姐,我和你们日本人合作,如果你说我卖国,我承认,但我不卖命,你们怕脏了手,有碍视听,那我孔庆文就更要怜惜我的命了,如今这南京城里血雨腥风的,又是锄奸团,又是地下党,给你们干活可不能搭上命啊。”
周红冷哼一声,“你手上的血还少吗?!”
“哼,我手上的血再多也不如你们血洗南京城吧,”孔庆文冷冷地撂出一句话。
高桥立即插言,“孔处长言重了,都是自己人,何必提那些事情,日中一直是亲善的……”
啪的一声,孔庆文拍案而起,“亲善个屁,亲善你们把我摁着审我,亲善你弄条狗在这咬我。”
“你说谁?”周红也拍案而起,“我告诉你孔庆文,这里是日本宪兵队,由不得你撒野!”
“放屁,老子也不是****,少他妈给我来这套,”孔庆文也声嘶力竭。
“八嘎,”高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俩,“你们是帝国的军人,不是街头的流氓,我们只是在分析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因,不是在吵架,”他停顿了一下,缓和了语气,“孔处长,你刚才的回答,打消我的疑虑,那请你分析一下,是什么环节出现了漏洞?”
孔庆文心中暗念:好一招狠毒的计策,想让我不打自招,想让我自己挖坑埋自己,这个高桥的确很难对付。他点起一支烟,深吸了一口,“高队长,分析不敢当,倒是兄弟我有几点疑惑。”
看着高桥询问的目光,孔庆文继续说道:“押送指令是你们发出的,那你们为什么不制定行动计划,我在计划中设计的是在半路处死他俩,你们为什么不提出异议,给我的指令为什么不是你们亲自发出,而是通过周小姐转达呢,难道不知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泄密的风险吗?”他的这几个疑问也如一把把尖刀刺向了周红,让她躲闪不及,周红的内心顿时感到了寒意。
高桥皱着眉点了点头,他的眼睛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周红,他在仔细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每一个表情的变化,“周小姐,我想孔处长提出的这些疑问,也只有你能解答吧。”
此刻,周红已经意识到高桥已经把怀疑调查的矛头对准了自己,既然刚才的进攻没有效果,只能依赖防守,密不透风的防守,一旦有所纰漏,结果将无法挽回。周红慢慢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单就一个高桥倒并不难对付,可如今再加上个孔庆文,她的喉咙逐渐发紧,她如履薄冰,胜负难料。“高队长,有必要回答这些问题吗,事前我已经向将军汇报过了。”周红企图转移话题。
“哦,我想这些问题也是将军阁下想知道的,”高桥的气势咄咄逼人。孔庆文则眯缝起眼睛,一言不发。
“好,孔处长,那我就回答你的这些疑问,”周红站起身,“我给你传递指令是受特高课助理柳尼娜少佐的命令……”她的这句话让隔壁正在监听的柳尼娜眉头紧皱,她低声说道:“她怎么能这样说呢?”一旁的影佐也长叹一声:“这个周红跟孔庆文一比,可就差远了,不过早晚你和他是要共事的。”
会议室里的孔庆文的心头也紧了一下,柳尼娜,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心里仿佛对这个名字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但此时此刻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将要和这个名字争斗二十多年。
周红继续说道:“你在半路处理刺客的计划,我认为也比较妥当,尤其是尸体也易于处理,这一点,将军也是同意的。”
高桥盯着周红,一字一句地说:“而这一点,也恰恰正是怀疑你的原因。”
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的确,孔庆文半路处理刺客的计划无疑正合周红的心意,相当于给自己的解救一划开了一个口子,自己也正是利用了这个口子才顺利进行解救,因为这也是唯一的机会,但自己也正是因为太想抓住这个机会而忽略了其他漏洞。周红的内心有一丝后悔,后悔没能把局面考虑得更周到一些。
高桥有意地拉开了孔庆文身旁的一把椅子坐下,“周小姐,你来宪兵队向将军汇报行动计划的当天晚上,你离开了这里之后又去了哪里?”
“你在跟踪我?”高桥的问话出乎了自己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