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婷笑了笑,“这个我也不清楚,但你孔处长的审讯手段我们是早有耳闻,我想这次林局长和我们都想见识一下。”
“哈哈,徒有虚名,“孔庆文的笑声在走廊里回荡。他并不是第一次参与审讯自己的同志,他也目睹过不少的坚贞和背叛,但无论是坚贞和背叛都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坚贞就意味着牺牲,而背叛也意味着死去,那是一种精神的死去。
治安局的秘密审讯室在地下一层,隔壁就是停尸房,林炳辉和赵发强正站在门口小声地商量着什么,看到孔庆文走来,林局长立即停住了交谈。
“局长,有什么吩咐?”孔庆文面带笑容地问道。
“庆文啊,你来得正好,中午抓住的****分子骨头很硬,到现在什么都不说,除了骂就是不吭声,本来呢,这审讯是发强的事儿,可我想你在北边的时候经常应对这些****分子,有经验了,所以我想让你也帮助审讯一下,正好也可以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手段,”林炳辉一脸的无奈。
“局长,赵队长审讯的功夫我可是早有耳闻,连他都审不出来,我怕我也……”孔庆文搪塞着。“好了,庆文,现在不是说客套话的时候,上边催得很急啊,”林炳辉拍着孔庆文的肩头,“帮帮忙,尽尽力,我想你要是把这根硬骨头给啃下来,肯定会对你有好处的,”林炳辉的话语软硬兼施。
孔庆文犹豫了片刻,他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使劲一踩,“好,那我就试试!”林炳辉的脸上立即就露出了笑容,他拍了拍孔庆文的肩头,“哎,这就对了,走,咱们一起进去!”他的目光里流露出的不仅仅是兴奋,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险和狡诈。
孔庆文跟在林炳辉的身后走进了审讯室,翟祥明坐在墙角的椅子上,身后站在两个满脸横肉的打手,他面前摆放着一张木桌,桌上的一盏台灯照着他的脸。林炳辉使了一个眼色,三个人在台灯背面的黑暗中落座。
赵发强阴阳怪气地率先发话,“翟祥明,我认识你,我们盯你半年了,你是干什么的,我们也清楚,我想知道的不多,告诉我你的组织,你的上级,你的联络方式,我也不为难你,早说了对你有好处,如果不说,我们的手段你也知道……”
“哼,”翟祥明报以冷笑。
审讯就在赵发强的恐吓和翟祥明的沉默中进行着,半个小时后,翟祥明依旧什么都没有说,林炳辉显然已经不耐烦了,他拍案而起,“我告诉你翟祥明,你到了这儿就是到了阎王府,想死想活你自己掂量,我们走,”他显然想结束赵发强那些毫无用处的审讯。
孔庆文跟着林炳辉走向门口,身后传来特务的吆喝声,锁链在地上碰得叮当作响,孔庆文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身后的翟祥明是否能够挺得住严刑拷打。
走出审讯室,林炳辉站住脚,他转过身看着孔庆文,“庆文,一会儿可该你了啊,怎么样,有把握吗?”
孔庆文用食指捋了捋额头,“我试试吧,局长,不过要是让我审讯,我可有一样要求。”“好,你说,”林炳辉倒也显得十分爽快。
“一会儿无论我如何审讯,任何人不要过问,更不要插手,”孔庆文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当然可以,”林炳辉一口答应下来,“我和发强都回避,一会儿你想怎么审就怎么审,”他把头凑近孔庆文低声说道:“别弄死就行。”
孔庆文并没有直接进入审讯室,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应对,他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想着可能发生的一切,就在这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进来。”
会计李岩手捧着一摞材料推门进屋,“处长,今天中午的行动咱们有三个弟兄死了,这是抚恤费,请您过目签字。”
孔庆文接过材料随意地翻看着,“老李啊,以前怎么办,现在还怎么办,别因为我来了再改了规矩。”“是,处长,每年咱们局都有几个弟兄摊上这事儿,这抚恤金都是按标准发放的。”孔庆文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是啊,战争年代,难免啊。”
李岩突然压低了声音问道:“处长,我听说咱抓了一个活的?”孔庆文警觉的看了一眼李岩,眉头不禁微微一皱。李岩见状随即说道:“甭管国民党还是共产党,唉,都是中国人啊,何必呢。”
“是啊”,孔庆文笑了笑,“都是日本人闹的啊,”他把话头顺着李岩的话题往下说,他想知道李岩此番来的真正目的,“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这些共产党也是越来越难对付啊,就说楼底下那位,到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肯说,都是些不要命的硬骨头啊。”孔庆文有意将一些信息透露给了李岩,他边说着边在材料上签上了字,“老李啊,再立一些明目,给这几个弟兄每人再多发点,也算是咱们处的一点心意,我刚来,别让弟兄们在后面戳我的脊梁骨。”
李岩点着头接过了孔庆文递过来的材料,“好的,处长,你放心,我会办好的。”
“老李啊,这年头世道乱,”孔庆文突然拉下了脸,“不该问的事,别问,应该做的事,做好,你说呢?好了,你去吧。”李岩怔了怔,他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话惹怒了这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