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深深地自责当中。她每年能做的,就是清明前后给哥嫂烧点之前,在哥嫂的坟前倾诉自己的愧疚。这种情况一直到五年前的清明,她来拜祭哥嫂,却看到了焕然一新的哥嫂坟墓,还有新立的墓碑,哥嫂的名字下面赫然是高山的名字。知道自己的侄子还活着,而且应该还活得不错,压抑在她心头多年的愧疚当即爆发出来,在哥嫂的坟前哭了很久。之后的几年里,在因缘巧合之下,她一直没能见到高山。她也试图在哥嫂的坟前等着高山,可是她一直都没能等到。后来,在别人的劝说下,她也逐渐看开了,既然高山没事,而且他父母的坟还在这里,两人就肯定会遇到的。
其实,高山请人来修缮父母的坟的时候,看到他的人还是有不少的,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长大了,不是先前那个靠接济度日的黑瘦少年了,因此,根本就没人认出他来。他也没有攀谈的**和念头。
不过高秀英可不一样,她依稀从高山的脸上看到了哥嫂的音容笑貌,因此才会犹犹豫豫地问一声。
听到高山亲口承认,高秀英手里的纸钱立刻掉在了地上,她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高山的面前,先是仔细打量高山一下。看着高山的脸,又想起早早离世的哥嫂,还有这些年高山可能遭受到的苦楚,她顿时抱着高山失声痛哭起来。感受到姑妈的诚挚,高山的眼角也湿润了。因为相隔的太久已经逐渐忘却的记忆,瞬间又回来了。
良久,高秀英才将心中积压多年的思念和愧疚发泄掉了,高山的衣服也湿了一大块。不过,高秀英并没有完全放开高山,而是拉住她的双手问道:“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都是姑妈没用,让你一个人在外面流浪。”
高秀英说话的时候,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高山不想说自己少年时候的经历,于是他编了一个借口:“姑妈,我一直都很忙,每次的假期就那么几天,来了没多久就要回去。”
高秀英显然不是好糊弄的,她说:“姑妈知道你的心底还怨恨着,姑妈不怪你,是姑妈不好,如果姑妈当时——”
“姑妈,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和不是好好的吗?”高山从这个女人的身上感受到了长辈的关爱,还有割舍不断的亲情,这一刻,他心底的那点怨恨在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丰富的人生阅历致使他一眼就看出姑妈当年也是有苦衷的。因此,他出言打断了姑妈的话。
一旁的葛菲和任果儿都默默地站在高山的身后,没有说话,不过,她们的心底却有些好奇。因为高山从来没有跟她们说起过他家里的事情,就算是两人联手追问,高山也不愿意提及。她们根本就不知道高山还有一个姑妈。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们看得出高山的姑妈对高山那份割舍不断的亲情。
负面情绪得到了彻底的宣泄,压在高秀英心底的一块大石头也随之烟消云散,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了抱着孩子的葛菲和任果儿。多年的人生阅历让她立刻就猜出她们跟高山的关系不一般,不过,她完全不会想到两人都是高山的老婆,她只是认为其中一个是高山的媳妇。
于是,她松开高山的一只手,犹犹豫豫地问:“小山,她们是——”
“姑妈,她们是我媳妇,那是我女儿叫高欣慧,小名叫小慧。”
见高山介绍了,葛菲和任果儿立刻走过来叫了声姑妈。高秀英立刻目瞪口呆起来,她没想到这两个如花似玉气质高贵的女人竟然都是自己的侄儿媳妇,还有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竟然是侄孙女。
高秀英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她看着高山一家,再一次老泪纵横,她松开高山的另一只手,走到哥嫂的坟前跪了下来:“大哥,大嫂,都是你们在天之灵保佑的结果,天可怜见,终于又让我见到小山了,而且还见到了他的媳妇和孩子,要不然,到了地下,我真不知道怎么去见你们”
这个时候,龚韵文已经被送往附近的医院,尽管他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在床上躺个把月却是必须的。其实,高山当时轻轻点了一下刹车,然后再加速的,如若不然,龚韵文就是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接到儿子被人故意撞伤的消息,龚欣良和周锦雯夫妇顾不上将烧给父母的纸钱全都烧完,只是一股脑将剩下的纸钱全都扔进了焚烧炉,开车直奔那家医院。在车上,龚欣良就拨通了长丰县公安局长庄世国的电话,让他立刻着手调查肇事者。由于庄世国是外地人,这个时候正在老家祭祖,可是龚欣良的事情他不敢耽搁,因此,他立刻拨通了家在本地的常速副局长侯志强的电话,将这件事吩咐下去。侯志强接到电话,立刻联系了刑警队长高东明,让他带人去现场,与此同时,他也开车赶去了公安局。
侯志强到了公安局,就已经有人将沿途的监控调出来,将当时的视频截取过后,送到他的办公室。看了视频之后,侯志强当即拍了一下桌子。龚韵文开的那辆黑色越野车一路疾驰,好几次都差点撞到别的车。其中就包括将他撞飞了的银色越野车。就连那车祸,他也是主要责任人。人家大货车在稳速行驶,他想超车,结果却没超成,直接撞在了大货车的尾部,事实非常清楚。侯志强立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