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康镇的北边的一座大宅子里,一个叫李冲的小厮正翻箱倒柜地找他家少爷的那根白玉簪。
去哪里了呢?上次中秋节少爷还用过,现在怎么找不着了呢?“啊,找到了。”李冲欢天喜地地从箱底拿出了白玉簪,迈着小步跑到坐在梳妆镜前的少爷身后,小心奕奕地给自己家少爷盘了个女士发鬏,插上白玉簪。一个翩翩美少年俨然成了一个秀气的年轻女子,再用手提了提领子,刚好遮住了喉结。
“怎样,小冲?看不出来是男子了吧?”年轻女子自信满满地问。
“一点也看不出来,少爷装女子很像啊!”李冲迎合道。
“行了,可以出发了,噢,我姐呢?我们快走,她肯定等得不耐烦了。”说着,两人急冲冲地出门。
“燕儿,小姐呢?不是说好在后门等我的吗?”少爷问他姐姐的丫头燕儿。
“回少爷,小姐她——”
“我在这儿了,你等我一下,我在拉屎,马上就好。”后门不远处的一个破茅房传来了一个清脆响亮的女声。
“——这是什么人啊?刚刚还催命似的催我,现在都要出门了,居然才想到要拉,解手。”少爷大声抱怨。
“嘿嘿——”茅房传来几声讪笑。—_—b
“好了,我拉完了,咱们快点去吧,不然赶不上看祭祀了。”一身粉蓝衣裙的女子拉起自己弟弟的手,急急地从后门跑出去,后面还跟着两个小丫头。
李冲看着这姐弟二人组,无奈地跟了上去。希望这次不要被老爷和夫人发现,不然,倒霉的还是自己。
大街上人山人海,秋祭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从镇子中心出发,要步行两公里到庙里去举行仪式。几百人都身穿祭祀专用的白色长衫,头戴黑色纱帽,远远看上去犹如一条长龙。几个小的领镇也有很多人来观礼,再加上康镇的几千人口,场面拥挤不堪。
“糖葫芦,又酸又甜的糖葫芦——”
“快来吃香瓜籽啦,又香又脆。”
“白嫩的豆府脑,还是热的,趁热吃,一文钱一大碗。”
买卖零食的人生意火得很,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其中还夹杂着小儿的啼哭,大人的怒斥。
小姐,少爷,你们去哪了,又走丢了吧,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李冲在人群里寻找着自己野马似的小姐和少爷,但喊破了嗓子也没看到两人,于是他只好放弃,反正那两个人都那么大了,走丢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到时候肚子饿了自然会回去的。想到这,李冲放下心,自顾自地跟着人群往前走。
咦,今年的祭祀有些不一样了。今年的女祭祀也是穿着白袍戴着纱帽,但脸上却没有画妆,这是怎么回事?
少了一脸白得碜人的粉,少了脸颊上两个鲜红的圆,每个祭祀的脸都不一样了,而且,是清一色的年轻女子,其中不乏长相美貌的,看得情窦初开的小子们都脸红不已。
“哇!她在对我笑啊!”一个一脸雀斑的小个子男孩捂着脸,痴呆地望着一个女祭祀。李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女祭祀微微地侧着身子,朝着自己的方向轻轻地挥了挥手,李冲深深地望着那一翦弯弯的水眸,被夺了魂魄一般失了神。不知不觉,到了祭祀神庙,本来站在祭坛边缘的女子却被叫到了祭坛中,接替了祭祀大人的位置,开始读祭文。
一直到祭祀结束,李冲都没有回过神来,心里满满都是那又如水一样浅笑的眸子。
回到府上,李冲发现小姐和少爷还没有回府,他便焦急地在后门等,直到晚饭时间,自家小姐少爷才回家。好在这天夫人老爷都受邀去参加祭祀大典,没有发现小姐少爷乔装外出游玩的事。
两天后,当自家小姐把那个祭祀上对自己笑过的姑娘带到府里,李冲的心从见到那位姑娘起就开始不听自己使唤,倒茶的时候不是打翻了茶杯就是倒得茶水四溢,他越想淡定就越犯错,小姐怒斥李冲无能,让李冲想不到的是,那位姑娘不仅没有责怪李冲的失误,还劝阻小姐不要太过苛责下人。
后来少爷也跟着她和小姐一起出去玩,却再不带李冲了。第次少爷回府后都心情特好,还老是问李冲自己是穿红色还是穿绿色好看,眉毛是画柳叶眉还是画浓眉好看,还时不时当着李冲的面数落那位姑娘的不是,但眉眼间却是娇嗔。可是没过多久,少爷却不再提那位姑娘了,眼里也没了神采,还时常对着窗外发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华子姐,早啊,这是去帐房吗?有没有用过早饭呢?”某女低头哈腰地跟覃凤鸣打招呼。
“用过了,现在正去帐房了,不跟你聊了啊,我要迟到了。”覃凤鸣快步朝帐房走去。
自从上次被抓壮丁似的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