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不笑生著。
顿时一股微妙的烦躁感忽然涌上心头,意琦行头上一片青天,顺手翻开扉页。
插画很是精美,几只姚黄牡丹,参差错落见只见美人隔花而眠,衣衫散乱,玉容,尖耳……
玉容,尖耳。旁边一行小字介绍作者生平——东陵不笑生,原名策梦侯……
剩下的介绍意琦行没看,看到绮罗生衣衫不整的画像后整个人都木了,木然地翻着后面内容,身上开始冒出丝丝金色电弧……
……待吾友临江烹茶,是时好友初醒,晶然如画入山河,三思而胡为……罗帐衾暖,轻拢慢捻,湛然有光如月华烟波,晕上眉梢,百花杀尽……软玉温香难以细说,至日中,兴尽而归……
兴尽而归……吾让你自尽而归!!!
“策-梦-侯!!!”
一开始是谈人生,谈着谈着就谈到了人身,接着就谈到了终身……在苦境谈恋爱的过程大抵如此。
但总觉得少点什么。
文艺青年面无表情地看着打着【已婚】【有娃】标签的素闲人拉磨,淡淡地……羡慕嫉妒恨,扭头。
以前谈话单刀直入,一言不合血溅五步。现在谈话,见面先谈感情问题,等他自我纠结完了才进入正题。
素闲人现在一点都不闲,自打与时间城作了交易,琵琶骨穿刺,拖着铰链受时劫,推动时晷,一轮又一轮,永无归期……除了心思莫测的时间城主,还未曾见过任何人。
素还真在殢无伤眼中看到些许陌生……这种陌生,就是彷如时光过得太久,心已老去的陌生。
时间树下,须臾便是人世百态,一眼便是万代轮转,无情的时间冲刷,从没有任何人事物能抵挡住这种对执念的残酷洗礼。
但对他来说,执念就是生命,失了执念,人便会死去。时劫开始,而他,已经有些半疯了。
“你可还好?”
“无妨。”
“苍……他是应劫而生,说句按时间城立场的话,他生命的价值就在于最终的末日大劫中牺牲,你如今逆行天命,所要承受的,远不止如今替身时劫考验。”
“这不在吾思考范围之内。”淡淡一声,岔开话题:“需要吾助你脱困吗?”
“师尹曾言及你性情疏冷,能让你主动提出这样的话,素某幸甚。只不过时候未至,等到素某化体任务一了,便伺机而……咳,动。”肩胛上勾刺穿骨再度尖锐疼痛起来,脸色略略苍白,又强忍下来,道:“此处受城主视下,你虽暂时不受他们制衡,但交恶对事情并无坏处,你还是先回去吧。”
沉沉应声,身影一阵白芒流转间,化影慢慢消失,语调却是喃喃不解。
“…… 受时劫折磨非独吾而已,魂魄已疲,你之眼相却从未熄灭神光,你之执念,未必比吾有差……”
犹梦玄湖之滨。水红衣袖,优雅华冕,乘风而落,初获新生的人,一双温淡的眼,将目光落在远处。
忽而湖中央之人有所感应,一阵狂笑,激起浪影千重,拍岸之势,似要择人而噬。
“哈哈哈哈……五十年了,你终于肯来了吗……南冕!”
“由来泉石潜蛟龙,不经烽火不现踪。风云岂是苍天主,拈作轩冕上九重。”不紧不慢的声调,步子挪转间,踏浪登岛,“久违了。”
“这小子效率倒是高,这么快就把你放出来了……”忽尔转过头来一嗅,步武东皇哟了一声:“女人身上的花香哦,看来好不容易起来了你也没消停。”
南冕超轶主端得是好脾气,当下也不生气,只是笑道:“好友,漏醋了。”
“你来不是只为看本尊看得到吃不到的样子吧。”
果然三句话不到就转到不健康话题上,超轶主早已习惯,道:“看来修心养性这五十年,对你并无助益。”
“你怎么不说本尊是憋火憋了五十年?”
“你可以选择再忍五十年,五十年之后吾再来拜会。”
“那你是来放本尊自由的啰?”
“顺带请托好友一些琐事,想必对好友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喔?”微眯了眼,笑了一声,道:“南冕你这么说是在逼本尊仔细斟酌咯?”
“区区见人之事,算是有幸能让堂堂东皇细细斟酌吗?”
“这就要看所见何人了,若是老狗之辈,趁早作罢。”
“哈,看来好友还在对老狗当年大开杀戒一事耿耿于怀。不过他既流浪天涯已久,自然是少在江湖现身,暂时难以叨扰好友。”
五大传奇,虽说皆为武道之尊,但各有所长,东皇专注武道秘诀,南冕长于机关兵刃,西幽以毒术震怖天下,中狂追求刀道无情……唯有北狗,才是纯粹的战斗兵器。
“……冷静、伏击、聪明、狡诈、忠诚、无情、果断、疾速。确实让本尊头疼了那么一丝拉,算了,说正题吧,你要本尊去见谁?”
“西疆毒首欹月寒。”
“与欧阳堇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