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宵一下愣住了,讷讷地答道:“呃……沒念头的,”思绪其实还停在被做的下不了床那句话上,以后晚上是不是要考虑分房睡……
当晚绮宵虽然千般不愿百般不愿的,但在李倾华强烈的制止下还是放弃出台唱戏这个念头,毕竟总让李倾华担心也不好,是时候学得乖一点,不管怎么说都是为他的身体安康,绮宵可以看出來李倾华除了这个不能迁就之外,其他的说说也就过去了,
绮宵抬手招來小厮,吩咐下去今晚旦角换人,其余事项一切照旧,关门后将账目拿來容他审阅便好,
那小厮也是个嘴碎的,张口询问绮宵为何罢演,看來是这戏楼中为数不多的不知道他家绮爷与李军爷那些事的,不知者不罪这句话的确是正确的,但前提是你不要多问,这小厮很明显犯了他绮爷的大忌,
“你别问这样多了,吩咐你什么你只管去做就好,”绮宵摆手命道,一副跟李倾华相处时那呆愣截然相反的清冷气息,有些性格看來并非是本性如此呢,
“可绮爷,昨天晚上您临上台还跑沒影的这已经惹恼大半看客,今晚再罢演……往后这生意咱还做不做了,”这小厮似乎对绮宵一夜未归的事是全然不知,
绮宵对那小厮训诫道:“又不是给不起你工钱,爷怎么安排你无须过问,”比阿福还膈应人,刨根问底的这还刨个沒完了,
“可绮爷您总要站出來给个理由出來啊,不然这看客要是追究起來,小的也沒办法对付呢不是,”这小厮在绮宵跟前头头是道的,全然忘了这主仆关系,
绮宵不耐道:“他们要理由就让他们再花今晚听戏的钱再來后厢见爷一面,爷看谁还沒事让爷给他理由,”绮宵心中是怒不可遏,可表面上虽声音高了两度,却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可爷……这万一将那些听戏的大爷惹恼了,小的也担待不起啊,您至少散场时站出來给一个能交差理由,打发那些人啊,”那小厮依旧不依不饶的让绮宵给他理由,完全沒注意到自家绮爷额角正在突突的经络,
“若有人因为沒有理由要找你麻烦,你就说‘绮爷说的,理由就不给,大不了这少一个看客,怎么着’,实在不行马上把门关了,将人赶走,不动拳脚就行,”绮宵眸中闪烁着身为商人该有的精芒,那种精明之中略带狡黠的,与平日里李倾华看到的截然不同,
“可爷……小的觉得,这终归是不好的,您还是……还是……”那小厮又建议道,“您就丢个理由给小的,让小的去说行么,”这小厮纳闷着呢,以前做过活的戏楼那东家都是能留住一个看客算一个的,这绮爷,似乎不大对劲,
“爷吩咐怎么样就怎么样,理由你自己不会编一个啊,就说‘身体不适’、‘外出未归’这一类的,你自己随便想吧,”有些事情绮宵是不敢拿到台面上來的,比如不能出演的理由,只能有李倾华和他知道,
“绮爷,假如说‘身体不适’他问您是什么病怎办,‘外出未归’,这个要有人问您去哪了小的该怎么回答,”这小厮继续较真着刨根问底,
“这到底是看客想知道的还是你想知道的,,你给爷闭嘴,按爷的吩咐去做,你听明白沒,,”绮宵终是压抑不住这怒意,对那小厮高声呵斥道,这音量引得旁边几位正在打扫的纷纷侧目,
这小厮也是个不识时务的张口依旧继续问下去:“绮爷,可……”
“你家绮爷今天在外面忙上一天,早累了,有人闹事就让他去政府门口闹去,你家绮爷今天要好好歇息着,你忙自己的去,”正巧遇见这一幕的李倾华强势地一把揽过绮宵的身子,斜眸对那小厮命令道,到底还是李倾华有气势,一句话便让那小厮缄了口,
“凭什么爷的下人都听你的,,你个鸠占鹊巢的家伙,”那小厮走后,绮宵拉过李倾华的肩膀正视着他微蹙柳眉不满道,
李倾华反问道:“你气势太弱,他们不怕你,我有何办法,”方才的冷冽双眸,望到绮宵这一瞬间便转为平和,
“嗯……就晓得欺负爷,你们这些个欺软怕硬的家伙,”绮宵忙别过脸去避开李倾华投來的视线,小声嘟囔道,
李倾华问道:“看你这么恨他,不如明天我帮你把人辞掉去怎样,”李倾华也不是真想辞掉那人,但是他得给绮宵一个在他面前保住面子的余地,
“那倒不用,找活干的难免会和雇主吵上两句,为这事就把他辞掉,倒显得爷太不厚道了,毕竟人也不容易,”绮宵总归是苦里出身的,对这种人似乎特别能同情,然后在心里又给李倾华扣上一个“刻薄”的帽子,
李倾华也不忘适时地打击他一把:“方才训斥他的时候你怎就沒想到这一点呢,嗯,”一语完结后成功地看见绮宵侧过身去红着脸面色尴尬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别不好意思了,按我方才说的那样早些沐浴歇息吧,不然像你这样的,明日又沒精神出台唱戏,”李倾华见绮宵良久仍不肯答话,揽过他身子眉眼含笑着建议道,
绮宵却争辩道他并沒有不好意思,仅是一时半会想不出该如何作答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