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似是没看见那人一般.
那人一向自大,何曾受过这等挫辱,顿时变色,江南天却忽道:”老薜.”他方呼呼喘了两口粗气,退后一步,却仍是挡在灰衣男子和江南天之间.
江南天微笑道:”这位先生气宇不凡,不知是从那里来的,到我九里有何贵干?”
灰发男子只一笑,却未立刻答话,只将这包厢扫视了一遍.
这包厢极是宽大,坐了十来个人在,却多半是清客师爷一流人物,面色溺媚,身骨不正,只几个略有些气势的.
(唔,这个一脸不善的家伙,看来便是江南天身侧第一高手,薜庆元了,看这样子,身手确是不错;那个瘦子,想来便是九里刺史朱力,那个白头的,上次见过,是九里参军,好象是叫王革的
这灰发男子记性极好,又熟知九里官事,只扫得一扫,已大约明白各人身份,躬身道:”参见江大人.”又道:”见过朱大人,见过王大人.”
那几人却没想到他竟能叫出各人名称,都是一愣,江南天方一皱眉,忽有一人道:”你,你不是马少监吗?”
灰发男子笑道:”没想到陈大人竟还记得在下.”
那人却是连连挥手,道:”那敢那敢.”又对王革轻语了几句,王革也是面色一变,再传给江南天说了,江南天闪过一丝错谔之色,哈哈笑道:”原来是马大人微服到此,南天这可真是得罪啦.”
又道:”不知马大人有何官干?可有下官能够效力之处?”
原来这灰发男子叫作马自辛,官居国子少监,那已是从三品的官了,还在朱力王革之上,两人立时有些不大自在,江南天这府尹虽是正三品,要大过他,但所谓”京中无小官”,更何况这马自辛才华极丰,写得一手好文章,与春官大宗伯曹子明和天官大宰朱林风都有交游,曹子明倒也罢了,朱林风却正是掌得天下吏事,江南天不过四十出头,升官的心比火炭还热,那肯胡乱得罪?因此尽管官品上大了过马自辛,却仍以”下官”谦称.
马自辛心道:”倒也是个老官油子.”因见他已不提喊自己过来之事,便也笑道:”江大人客气了.”又道:”倒是在下,看来尚能为江大人作些事情啊.”
江南天却不明意思,奇道:”马大人的意思是?”
马自辛笑道:”方才江大人教他们请我过来,究竟有何分付,还没说呢.”
这一句话却是好生刁钻,几人都有些接不上话,均想道:”这厮怎地这般不知趣?!”
只江南天熟知京中官事,知道马自辛一向如此,心中暗暗苦笑,想道:”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沾上这个怪物,算我倒霉吧!”
原来马自辛虽是好才华,却生得一张臭嘴,最爱说些大煞风景的话,惯会不给人面子,若是看人不顺眼,便是三公之尊,也一般的不客气,满京文武无不知道,江南天也曾有闻,心道:”这厮是有名的臭马嘴,先忍着些吧.”又笑道:”马兄真会说笑.”
马自辛见他这般,只一笑,也不客气,自在他身侧坐了,又笑道:”九里一城精英,今儿是都在这里了,怎地不见胡都统?”
江南天听他岔开话题,也松了口气,笑道:”今晚朱将军设宴,胡都统等都去了.”
马自辛笑道:”哦,朱龙将竟会请人客?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一名尖嘴猴腮的师爷甚会凑趣,早笑道:”朱将军这番要连请三天呢,今晚是先请胡都统,明晚还要单请我们江大人的.”
江南天面有得色,却笑道:”朱将军贴子上确也说得好生客气.”又道:”朱将军想是不知马大人在此,是以漏了,可要下官代为传个话么?”
马自辛笑道:”江大人真客气.”却不说下去,只笑道:”这太白班近年来名声好大,自辛久已有闻,今日一见,方知原来还在其名声之上.”
此时几人谈话已是入了官场习惯,早有知机清客插进来评说些个各地名班红角,奇闻韵事,一时之间,满座尽欢,却再也没人提说方才之事.
柴天承唱罢一曲”乌江调”,退入台后,早有人端过一碗热茶,笑道:”辛苦啦最新章节!”柴天承将茶接过,抿了一口,坐下来,皱眉道:”那家伙是什么人?”
递茶那人身材高大,蓄了三绺山羊胡子,听柴天承问起,笑道:”方才小四假托上茶,已去盘过底啦,那几人喊他马先生,马大人,想也不过是个过路官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柴天承摇了摇头,道:”不对,只怕没这么简单.”
又道:”这人本是坐在下面,是骂了江南天一句‘俗物‘,被薜庆元那厮听到,喊上去的,若是一般过路官儿,那会这般?”
又道:”那坐在他身旁的人,我也认得,是通北书局的老板罗通北,这人虽是面上随和可亲,骨子里却为人高峻,又自负才学,绝非阿谀奉承之辈.”
递茶那人显是没想到这许多事,呆了呆,道:”那怎么办?”
此时前台依依呀呀之声响起,正是”挽霸王”的调子,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