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慌,且先俯###听我把话说完。”
“驸马!”李陵猛然冲他跪下,不断俯首磕着头。那声音在这黑寂的夜里似乎被放大了几倍,每一声都听得如此清晰,令人心碎。“李陵求求你让李陵带你走吧……再不去看大夫……你会……你会……死的……”
“生死?”他又笑了。“生死有命,我早已置身度外。这朝野上下……谁人不说……平阳公主嫁了一个懦夫……咳咳……是曹寿无能,让公主被天下人嘲笑……请你……转告太子……微臣走了之后……善待公主……不要再让任何人……欺负她……”他眼一突,猛然一口献血吐出口,在雪上层层浸染,像极了一朵娇艳的二月红梅。
“不……不是这样的……你和公主恩爱羡人,这长安城里的百姓哪有人不把你和公主比喻成一对鸳鸯。”李陵哽咽着,声音嘶哑了。他拼命摇着头,否定着曹寿的每一句话。
“只怕她和我只是一对有缘相聚、却无分相守的苦命鸳鸯。”李陵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伸手一接,看着晶莹的泪珠,笑着流泪了。“你看,这世间仍有许多美好的事物,平阳她不会孤单的。”
“驸马爷……”
他的身子缩得更紧了,但那微笑却如朝阳般绚烂温暖。此时,他一定感受到了某种美好。“昨晚这个时候平阳还在为我缝制冬衣…只可惜今年…我是穿不上了……”
他的手猛然一垂,那一颗泪也滑入雪中,隐去了踪影。李陵全身一冷,抱着他的尸身嚎啕大哭:“驸马爷”
天已经黑了,烛光何时会亮起,照亮你回家的路。在茫茫飞雪中,只不过多了一个红尘中的伤心人罢了。
“啊。”平阳的手被针狠狠刺了一下,细盯着手尖冒出的血珠,平阳皱眉开口:“阿寿。”
跟平日里一样,此时她在曹寿缝制冬衣。窗外的风雪大得出奇,打得窗户一阵阵的响。若细听那风声,感觉好似有人在哭,却又捂住嘴不敢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