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称雄。这一点,赵泰便做的很好。
上官寒也很好,可惜遇到了她。
吴敏挥手打断叔通的话,抬起眼帘,望着远处山脉,淡然道:“南楚营地有何异动?”
叔通面色忧急,却不敢再语,只能不甘心的退后。
刘坦抱拳道:“听闻上官寒闭门不出,不知在琢磨什么。碧水城那边,似乎来了新的旨意。”
吴敏水眸一眯,站在已经探视完毕的伤兵营帐外,扫了一眼刘坦,淡然道:“似乎?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她的嗓音冰冷,听不出喜乐,刘坦身子一震,垂首道:“探子回报,看见驿差进了营地,驿差马头上插着赭黄旗,应是皇信。”
吴敏盯着他僵硬的背脊,冷淡道:“嗯。”
刘坦松了一口气,暗骂自己含糊其辞,惹了吴敏不高兴。
“你们先下去用膳罢,我去山上走走。”吴敏冷冷言毕,迈步离去,丢下一众下属。木子双婢见状,匆忙跟上她。
叔通、刘坦、欧阳蟒、伍桐面面相觑,刘坦瞧着吴敏远去背影,摆摆手沉声道:“走走走,吃饭去。饿死我了。”
有吴敏带头,他们几个近身的将领说起话来,也没了此前尊贵的自称。只要不上战场面对敌军,都是“我我我”的浑说。
叔通撩袍迈步,不乐意道:“刘将军愈发没了规矩,‘我我我’的胡言,怎就忘了身份?”
欧阳蟒心头一冷,斜睨他一眼,讥诮道:“叔相没打过仗,自然身份尊贵。咱们哥几个都是莽夫,可不知道什么叫身份。呵……”他冷冷一笑,不屑道:“下头的兵士听见我等这样称呼,反倒痛快些。女王也称我,你怎不敢劝谏她?”
“正是。女王称‘我’时,那些兵尊崇的不行。我等称呼称呼,不过是效仿女王。”刘坦到底年轻些,说起话来更直接。伸手勾了欧阳蟒的肩膀,盯了叔通一眼,迈步便走。
“你……你们……”叔通气不打一处来,方才被吴敏嫌弃,他就忍气吞声,如今被二个武将挤兑,当即伸手直指走过去的二人,变了颜色。
伍桐领着二个亲兵,走过叔通身旁,转头一笑:“叔相莫要动怒,这里可是军营,兄弟们正害怕陛下采取你的谏言,奉劝你小心为妙。哈哈……”
朗朗笑声过,伍桐追着前头二人去了。
叔通立在原地,面色铁青。这群莽夫,真是愈发胆大了。他好歹也是女王恩师,西凉宰相,他们竟敢以下犯上!
甭管叔通气的吹胡子瞪眼,营地里的人,还真就不大买账。
便是被他清算,也要等到正式立国之后,众人返回西凉。那时候,大家都是女王心腹,他一个人也翻不出大风浪。
刘坦几个,虽然是武将,却也明白这个道理。自不肯被叔通这老顽固压着。
营地外,吴敏徒步上山,木子双婢远远坠在她身后,不曾贴身跟随。
初春天气总算露出些征兆,一连下了三日雨,山上山下,便似被谁泼了嫩绿色的墨汁般,浓浓淡淡蔓延开去。
这样的气息,让人有一瞬间会忘记是在打仗,误以为是踏青出游。
吴敏抬起眼帘,目光掠过浓淡相宜的山脉,水眸微微一闪。
昨日,她派人夜探南楚营地,却没能探回任何消息。
上官寒似乎总能先她一步,知晓她的意图,做好足够的防范。交战半月,他们打了好几场。每当他不敌,他不是拿出奴籍文书炫耀,便是吩咐乾坤高声诵读圣旨。
坤那沙哑的嗓音一出,无异于对西凉兵士最大的打击。
谁都知道,人最忌讳的不是被摧毁身体,而是被摧毁精神。
上官寒近日所作,便是妄图摧毁西凉兵士的精神。
西凉女王乃为南楚王妃,早已卖身于寒王爷,这仗还怎么打?
吴敏冷冷一哼,握紧左手的桃花镖,拨开林中枝桠,缓缓走着。
心内不曾有片刻轻松。
青草幽香,空气湿润。止有吴敏一人,林中鸟雀倒不至于惊起飞掠。啾啾声充斥林间,偶有那羽毛鲜妍的雀儿好奇的隔着树叶打量吴敏。
木子双婢见她进了林子,只能跟着她前行。心头免不得狐疑她为何往林深处去,却又不敢出声提醒。只好提着十二分的戒备,生怕遭了敌军埋伏。
说来,她们却是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