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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敏水眸一闪,微不可察的低头,盯着面前的玉杯沉静不语。
擢月楼上一派窃窃私语,女眷们虽为贵胄,对这驻颜益寿的美酒却无一丝抵抗力。
席间已经有人跃跃欲试,想要尝尝邀月公主的彩头。
慕月蓉显然没料到邀月会献上如此重礼,怔了怔含笑道:“邀月公主真是有心,只是这万金难求的好东西,本宫是万万不敢领受的。”
她今日邀请邀月赴宴,内里不过是为了表明南楚皇家的态度。
南楚不可能与后唐翻脸,但迎娶吴敏已是势在必行。
他们上官家也不会为了政—治因素就向后唐妥协,定然只能摊开来讲。
邀月再好,在慕月蓉心中到底不如吴敏。
加之她与上官兄弟青梅竹马,以她对上官寒的了解,王弟喜欢吴敏的成分显然多过邀月。
今日之宴,她早就禀明了上官瑾与太后,只想借机让邀月彻底死心,不再破坏吴敏与王弟的婚事。
若能冰释前嫌,重修后唐与南楚的邦交则更好。
为了让邀月死心,她甚至请来了王弟的义妹孟向彤,指望这位素来与邀月不对盘的朝阳公主能让对方吃些苦头。
花香一上来,她立时明了酒中深意。
受了此番大礼,邀月难免趁机讨好,届时她不便应答,只能早早推拒。
身为夜宴东主,慕皇后第一个推拒,厅中女眷个个皆是玲珑剔透心,怎不明白其中意,当下含笑摆手推辞起来。
果然是皇朝贵胄,面对神仙酒也能说出‘不’字。
孟向彤迎着邀月的目光,冷声道:“本宫最不喜欢得道成仙,你的酒,本宫消受不起。”言毕,转头冲吴敏道:“你可要喝?”
吴敏抬起眼帘,扫她一眼,淡然不语。
孟向彤白脸一怒,忿忿道:“你这人真不识好歹同,本宫问你,你倒成了没嘴葫芦。”
天可怜见,她今日前来,就是为了义兄的婚事。
义兄喜欢谁她不管,她反正是最讨厌邀月的,断不能让邀月称心如意。
邀月跟朝阳也不是头一回抬杠,她私以为是朝阳嫉妒她的美貌,虽心怀愤恨却暗含得意。
花香醉人,她最清楚。
今夜,她便要借这神仙美酒,换来终身良缘。
“皇后姐姐勿要推辞,这一坛花香是今岁所出,蒙父皇怜爱,特地赏赐邀月。邀月今日携来只为请诸位姐姐尝尝新鲜,并无旁的意思。”
她说话温温柔柔,似春风拂过绿柳。
厅中原本推辞的女眷们有些心猿意马,碍于皇后的面子,却只是眼巴巴的盯着粉蝶手中酒坛,面含期盼。
慕月蓉心头也是盼望的,闻言细看了邀月神色,含笑歉然道:“却不知能否为母后讨得一杯?”
邀月心头大喜,温顺含笑道:“邀月早有准备。”
转头扫一圈厅中女眷,含笑道:“诸位姐姐不知,饮花香须配以乌木金樽,方能溢出其中药性,尽得花香益处。
邀月今夜专门带了九盏金樽,配以美酒赠与诸位姐姐。”
送了花香不说,还要送乌木金樽,这份厚礼已是价值连城。
众人感叹邀月的大手笔,更是羡慕盛唐的荣华。
受宠的公主果然不同,一出手便是能媲美城池的价值。
孟向彤眉心一蹙,抬起眼帘扫了邀月一眼。
这样的大礼,她从未见太子赵曌送过,邀月真的想用这厚礼换取慕月蓉的支持?
吴敏耳听着邀月说话,一双墨蓝水眸却片刻不离粉蝶手中的酒坛。
花香酒坛,不知是何材质,隐隐泛着青光,显出浅淡的奢华。
只这一个酒坛就是价值连城,更别说其中的琼浆玉液了。
吴敏垂下眼帘,花香来了,那么人寂呢?
邀月亲手将酒坛启封,众人顿觉有异香扑面。
浮动的酒香,缭绕在擢月楼宽阔的大厅中,让人闻之欲醉。
“好酒!”有女眷赞叹出声,眼含热烈。
慕月蓉细细嗅着空气,含笑道:“果真好酒!”
玉手一扬,唤了贴身侍婢帮着邀月分发美酒。
她到底是含着小心,不肯只就粉蝶的手。
吴敏注意到,去帮忙的侍婢,正是皇后身旁行事最稳妥的瓶儿。
邀月眸子一闪,将手中金樽举起,盈盈走到厅中,屈膝道:“此杯献与皇后姐姐,祝姐姐青春永驻,万福永享!”
慕月蓉含笑受了她一礼,起身亲手接过她的酒,宽慰道:“本宫谢邀月公主吉言。”
既然是邀月亲自赠酒,瓶儿便不可能帮着她送酒,躬身退到一旁,接过粉蝶手中的金漆托盘,端着七只乌木金樽静立等候。
邀月见状未有不悦,含笑将一杯杯金樽斟满,领着她朝女眷们走去。
一杯杯赠去,到了蓝衣小姐处,蓝衣小姐先她一步盈盈拜倒,从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