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没听说过,不代表这东西就不存在!”赵军医没好气地看了苏然一眼:“宫中的史书曾经记载,龙历一百二十一年,青城山曾经爆发过一场极强的瘴气,瘴气甚至弥漫到了青城,简直就是一场大瘟疫。”
“瘴气无孔不入,即使你捂住了口鼻,瘴气还是会从你身上的任何一个孔洞进入身体之中。当时的百姓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拿这瘴气束手无策,反而因为瘴气入体而死伤枕籍。朝廷当时派出了宫中医术最好的御医,对于瘴气也是一筹莫展,最后反而为瘴气所杀。”
“瘴气弥漫的地方,人畜全都无法幸免。而且死状极为恐怖,整个人最后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轻轻一碰就碎,里面全是那种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子。到后来老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整个青州没有一丝生机,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甚至你连野狗的影子都看不到,只有一大片白茫茫的瘴气。”
“那后来这瘴气是怎么破除的呢?”
“说来也应该是上天怜悯众生疾苦,而派来了一位救世主。当时一个从滇州蛮夷之地出来经商的行脚商人,来到青州境内,见百姓苦于瘴气之害背井离乡,心中不忍,便将自己家传的一套行医手法想要为百姓治病。但是蛮夷之地的治病之法太过于怪异,所用的药物更是闻所未闻,因此一开始,当地百姓十分排斥这个古怪的外乡人。”
“但是当这个行脚商人用自己的医术,将一个被瘴气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人成功从阎罗手里夺回来的时候,越来越多的百姓来找他治病,而他也竭尽所能地帮助他们,协助他们渡过难关,破除瘴气,越来越多的百姓得到治愈。行脚商人后来因为劳累过度而死,他们感激那名行脚商人的大恩大德,为他在山脚下修建了庙宇,塑了金身,尊称他为药王。而他治疗瘴气的方子也留了下来,受到了当地医生的大力推崇。”
“可惜的是…”赵军医说着重重地叹口气:“宫中后来来的太医始终不认可那些方子,并称之为歪门邪道。他们带着当地的驻军不顾百姓的反对,强行拆了药王庙,那些方子大部分都逐渐失传了,我手上也只拿到没几张方子。后来的几百年里一直没有爆发过瘴气,本来以为那些方子都没用了,只是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听完赵军医的叙述,所有人都是一脸惊叹的表情。他们不仅仅惊叹于赵军医的博学多闻,更惊叹于瘴气的凶险。惊叹之余,也庆幸自己有赵军医这个古怪的军医在,才没有中招。
帝玄听完赵军医的话,指着他手上的那个紫铜小香炉问道:“赵军医啊,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居然可以破除瘴气?”
“这里面啊!”赵军医指着小香炉道:“这里面装的是雄黄粉,这东西南方拿来驱蛇、驱虫用的,没想到对破除瘴气也有效果。这东西丢进火里熏完之后,出来的白灰就是剧毒之物:砒霜。要是碰到对手正好可以用,还可以用来杀死大型野兽。”
“这…还是算了!”众人尴尬地笑笑,没想到这雄黄粉居然可以做成砒霜这种毒物。这砒霜无色无味,容易和其他药粉搞混,要是一赵军医不小心把药粉弄错了,那倒霉的可能就是自己。
此时,苏然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对着地上那滩黑水狠狠地踩了一脚,对着众人大声说道:“好了,我们尽快赶路吧!要抓紧时间追上景将军他们!”
“苏千户不可!”赵军医立即站起来反对道:“现在已经到了酉时,太阳已经下山,天色已经黑了,实在不适合赶路。本军医觉得,我们应当就地宿营,等养足了精神,明日再进山!”
帝玄心系景天,也站了起来,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弑天,坚定地说道:“不行!老师他们现在肯定身处险境,我们必须把他救出来!”
在两人的带动下,禁军士兵们都纷纷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行装,给驮着东西的那几匹骡子也喂了点那个腥臭的药丸子,正要出发。
赵军医看他们不听劝,也不跑上去劝阻,反而是拿出一把折扇,靠着石头,悠闲地眯着眼睛,摇着扇子,讽刺道:“你们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们这么着急送死,就去死好了,反正关老子屁事!你们都送死去了老子还落得清净!”
邵杰一听这话,立马火了。一个箭步上前将抓住赵军医的衣领一把拎起来,怒问道:“姓赵的,你这什么意思!”
“呦,邵大爷,您别急嘛!”赵军医被邵杰像拎小鸡一样拎在手上,也不挣扎,继续毒舌:“我知道你们这些当兵的,杀过人,放过火,玩过女人,这辈子算是活够了,就迫不及待地去送死去了。但是你们要是真的中了这林子里的瘴气,恐怕你们想死都死不成!”
“给老子把话给说清楚了,否则老子第一个就弄死你!”
“给老子放尊重点!”赵军医以及其灵活的身手从邵杰手中争夺,整了整衣领,指着山里不断弥漫开来的雾气道:“现在山里的瘴气正在逐渐地升起来。依据本军医的观察,我们现在是在一个小山坡上,要是你们继续往前走,必定会经过一片山坳,那些瘴气会聚集在山坳里面,等着你们送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