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那道身影虽未回头也未回应,却是依言站着不再动,很明显,他对秦宣处置此事的态度确实极其不满。
“到底是皇城而非梁城,平南王府搜城一事做起来也是僭越本分了,你懂怎么做了”秦宣瞥一眼满园残败之色,不禁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再抬眸时,他不由怒道“你。你这个大胆”
“王爷息怒,狂爷他只是懒散惯了”一侧,李蛮子打着圆场,斜一眼渐渐远去的狂爷,也是满心无奈。
忽明忽灭的烛火中,这是一间十分简洁朴素的厢房,没有花哨多余的摆设,一张**,一张几,一只椅,一面偌大铜镜。
狂爷伫在铜镜前,常年相伴的面具就覆在脸上,而身着的墨绿衣袍却无平日里的气概万千,慵散的裹着身形。
他向来求个洒脱简单,这样一面偌大至影出全身的铜镜哪怕女子房中也难寻几面,却十分突兀的出现在他的房中。
他却不得不每日对着它如此拾缀浑身每一个细节,修长的手虚抬在空中,竟是白净如玉色,指节分明有致到不似习武之人的手,反像是一双不沾阳春水的女子葇荑,还是极美的那一种。
忖度片刻后,他才抚上面上的鎏金流纹面具,似乎极不情愿的揭了下来
门被人生生踹开,门处那人一身玄衣铠甲,满脸虬髯,眸若精光,气势逼人的斜靠在门框处,双脚极随意的交错而靠,很随性,亦气概不凡。
此人正是冷爷冷长寒,他颇有兴致的开口“听说,你今夜差点把我们家小王爷给废了”
狂爷皱了皱眉,不禁忆起秦无色闻所未闻的招式,不到最后,谁把谁废了也难说,偏偏,确实没到最后。
“欸”冷长寒斜了他一眼,径直步入屋内,如同在自己房中那般随意的坐到那唯一的椅子上,手摸到桌上的茶壶,执起来晃了晃,空的,“你这儿倒是真寒碜。”
“有事直说。”狂爷略有不耐道。
“我说你这个脾气欸,你又这么穿,你就不怕兄弟几个笑话你”他话间突然注意到他那一身墨绿长袍,他那身材,必须得着厚重寒光铁衣才好藏些充门面的物事,又忍不住戏谑。
“谁敢靠近我”他转过身来,自负的挑眉。
冷长寒微微一怔神,狂爷的面貌,这世上恐怕只有两人知晓,秦宣,以及当时亦在场的他。
他红似残阳血的发丝,因那张脸的映衬,少了平日里的嚣张,多了几分柔美味道。
这世上,就有这么一类人,美至僭越男女之隔,他肌肤几乎白到有些透明,像是最上好的羊脂白玉,连血色也几乎不见。
一双眸子,瞳仁暗沉如夜,却晕了一圈淡淡暗红色,似冷如霜,浓睫纤长而密,亦如他发丝一般的血红色,眼尾处的轻挑,形如血色的翎羽,何其妖冶,不止是美得刺眼,而是一种极致的明艳瑰丽。
他那下巴也极其勾人,冷长寒只觉怕只有自己半只巴掌大小不到,羸羸而娇惹人怜惜,视线再定在他的唇瓣上,形薄而并非无肉,这是世间难得一见完美无暇的美人唇,小巧唇珠红润宝满,下唇有一道绝色美人裂,尤其蛊惑,似不经意就会微微张着,引人采撷。
他宛若西域中妖冶恣意的妖红番花,随着那张容颜的展现,房内的烛光似都黯淡无色。
冷长寒愣了半晌,他本是张扬的挑眉,看上去也似美人眼波流光,让人登时只觉心痒难耐,继而扑哧一声狂笑,豪迈地仰头,双手捧着肚子,“哈哈哈。阿狂我见你一次就想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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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狂爷脸色遽沉,肌肤却愈发是白近如染了一层浅浅迷蒙的明珠光晕般,如斯绝色绮丽。
“哈哈哈不怪铁蛋头那杆子人背地里说你身患隐疾,你根本就是嫁嫁人的命格,爷倒是倒是还差房妾室呃”
他坐的那张椅子瞬时化为齑粉,整个人亦不备的跌落在地,估计辟股得摔成四瓣,他皱眉,愠怒道“你小子气焰不要太嚣张”
“冷爷,笑话别人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打不打得过。”狂爷双手抱胸,斜蔑了他一眼。
只是他这皮相一展露,哪怕再残暴的口吻,也娇滴滴的像根羽毛在心上挠痒似的,冷长寒揉着泛疼的辟股站起身,斜一眼狂爷,虽是后生小辈,他的实力却让人胆寒,以致这么一张绝色勾魂的容颜看上去,似乎也好像是真的多了那么一点震慑吧
他冷哼一声,不想承认打不过这样一个他,口吻却是正经了不少,“我看外面有十名精兵集结,想来王爷是给你什么任务了,便好奇想来问问。”
狂爷眉心一蹙,这件事他颇为不满,但碍于秦宣的面子又不得不出手,转身在**头翻找出一张简单的素色面具覆在脸上,他理解秦宣的意思,他的鎏金云纹面具十分具有标识性,任何人都会看出他就是平南王府中的狂爷,口吻轻狂不屑,“找个人罢了。”
冷长寒一怔,诚然,狂爷足够有资本轻狂不屑,他若有心有找的人,不可能找不到,不过这个人,难道是近来失踪的小郡王
思忖间,狂爷已开始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