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红山镇的逐渐接近,一切都变得熟悉起来。
阿育记忆里的那张画卷,包括山峦、河流、树木,一一都在眼前铺开。
故乡,是承载了太多意义的一个词。
三年前,当阿育走出小镇的时候,还浑浑噩噩,带着青春稚嫩的梦想,想成为邦国武官、佐领、二阶战士。
但当三年后他回来时,发现人生的方向已经偏移,身后的车辙里写满艰辛。
苦难,真的是一种神恩么?
“站住!干什么的?”一声暴喝,打断了阿育的沉思。
密林里跃出几个赤脚的壮汉,他们都披着简易的衣甲,手执铁叉,拦住道路。
接着,数点乌黑的钩弩从两旁树林里伸了出来,对准了阿育,弩头闪耀着乌光。
这种钩弩威力极猛,原本是用来猎熊的,如果人中了一枚,不死也要变残废。
阿育策马上前,刚要说明身份,忽然对方为首的男子摘下布帽盔,走上前来,眼里已经噙着泪花。
“阿育!老大!”他叫道。
阿育也是一呆,随即也认了对方。“胖子!原来是你!”
那人正是胖子阿罗,是过去阿育的马仔。
两人热烈拥抱,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充满了久别重逢的惊喜。
“这是我大哥!是甘地叔叔的侄儿!我大哥回来了!”阿罗兴奋地向同伴介绍说。
红山镇本来就不大,这几个人虽然年轻,和阿育不太熟,但一听说他是老甘地的侄儿,都主动上来打招呼。
阿育简略介绍了慕、沙恭和两名“红莲之火”战士。慕已经算是镇上少有的漂亮姑娘。当看见慕时,胖子阿罗的眼睛就已经直了。
而当他看见沙恭时,阿罗简直是呆住了。
“天,老大,这是你的……是你的朋友?”说着狂吞馋涎。
沙恭哼了一声:“谁是他朋友。我只不过是跟他来看看而已。”
进入红山镇,阿育发现这里和自己离开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戒备森严,处处设防,每隔数百步就有岗哨,有的还牵着雄壮的獒犬,如临大敌。
阿罗介绍说,阿育离开的这几年里,山里的盗贼越来越猖獗,过去还只是打劫过路落单的人,最近一年来,有几伙盗贼越来越强大,甚至明目张胆打到镇里来。
就在几个月前,秃鹰一伙连夜偷袭到镇里,掳走了不少妇女财物。主保大人的土兵大败,自己带着家眷仓皇逃往象城。
幸亏阿育的姑父老甘地站了出来。这个貌不惊人的矿主带着苦力反击,打退了秃鹰一伙。
随后,老甘地把居民组织起来,编成土兵,严密布防,连续打退了好几拨盗贼的进犯。
“姑父什么时候这么能干了?”阿育简直不敢相信。
来到进镇的路口,土兵们砍了许多大树,放倒到在路中间,以阻拦盗匪的马队。巨大的铁栅栏被竖了起来,两旁刀矛林立,还安置了许多箭弩。栅栏旁堆积着高高的短面熊粪堆,只要一发现敌情就可以点燃,传递警讯。红山镇简直成了战斗的堡垒。
“这些都是甘地叔叔布置的!”阿罗充满崇拜地说。
刚进了镇里,忽然几骑马迎面跑来,最前面的是一个女子,满脸欢喜,远远就叫倒:“老大!”
“阿花?”阿育也喜道。
来到近前,只见她穿着葛布背心和短裙,背插一把长柄甘蔗刀,不但比过去出落得漂亮多了,而且多了一番成熟女人的韵味。
阿育脱口而出:“妞儿,你越来越漂亮啦!嫁人了没?”
阿花低下头,向身旁一个粗壮的男子看了一眼,低声说道:“我和扎克成婚了。”
阿育微微有些惊讶,向那男子望去,迎上的却是极不友好的冰冷眼神。
“你好,扎克。”阿育连忙说道。
扎克冷冷地看着自己,只是略略点了点头,脸上充满了敌意。
“喂!阿育和你打招呼呢。”阿花不悦地说。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阿育说道,强压下心头的不爽,和几个老友一齐进村。
阿花也注意到了沙恭和慕的美貌,尤其是沙恭的惊艳。她不时打量着她俩,又打量着阿育,似乎是在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们来到主保家的大屋前。主保逃跑之后,这里就成了红山镇土兵的指挥所了。
老甘地柱着拐杖,穿着半袒的麻布袍,早已经等在门前,不停向来路眺望着。他已经得到了阿育回来的消息。
秋风吹动着他斑白的长发,和三年前相比,他又老了很多。
阿育看到姑父,跳下马走到近前,心里百感交集,眼眶也湿润了。
“姑父,我……”他有许多话要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临走时,姑父对自己寄予厚望,希望他成为邦国武官,为家族增光。但此刻,他却堕落成了夜行人团队的暴徒。
老甘地挥挥手阻止了他,淡淡地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