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热情需要坚持多久才会冷却麻木，顾允东曾经认为那最多不过三年。可当他在大半年里绕地球一圈，翻遍国外所有高校，经历一次又一次期望和失望后，他再回到那晚通宵等待的道路，突然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似乎，那晚就发生在昨天，而他哪也没有去过，就那么一直在等着。
又是一个盛夏雨夜的来临，去年的那天有个女孩就那样进了他的家，席卷了他所有的放荡不羁，然后像风一样消失得无迹可寻。
“咚——”硬币落入地面的声音在这个雨夜里显得格外轻微。
花朝上。
不错，只需要等一等，她就会来。
于是，他撑着伞站在路边，等过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当时钟指过凌晨，他收伞回了北辰星，七个小时后，又意气风发地出现在公司大楼。
“老大，最新一期的捐助名单我已发送到您的邮箱，请注册查收。”秘书递上咖啡时提醒顾允东，M&D在年初时设立了专门针对自闭症患者的慈善基金，捐助力度比某集团要大得多。
“谢谢。”顾允东接过咖啡，点开了邮件，大概扫了一眼说：“我们已经连续两个季度在市区患者中选择人选，这一期把范围扩大到周边乡镇吧。乡镇里面还有很多患者根本上不了特殊学校，他们更需要帮助。再加几个名额，你们可以去周边地区走一走，也可以通过地方卫生机构获取信息。这事尽快办，再不久就开学了，尽量让他们赶上九月份的报到。”
“好的。”秘书点头，退出办公室，开始搜集资料。
顾允东看了眼时间，拿出手机拔出一个号码：“中饭在哪吃饭？”
对方回答：“我这边行吗？”
“行。”顾允东起身，抓起车钥匙下楼。
二十分钟后，许婧娴换下舞蹈服出现在餐厅里：“你等许久了吧。”
顾允东笑了笑：“还行，就等了一会会。你要吃点什么？”
“老样子，来份意面就行。”
顾允东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一份意面和一份牛排。
“我打算下周订婚。”许婧娴从包里拿出一纸请柬，递过来说道。
“是跟上次那个吗？”顾允东接过，打开看了看又合上。
“嗯。你不对他印象挺好的么，我觉得也行，就这样定下来算了。”
“这样是挺好的，我也打算秋天的时候订婚。”
“嗯？你找到果果了？”
“不是，老爷子介绍的，算是青梅竹马，她比我大一个月，是个很有力量的女性。”顾允东说着眯起眼睛笑了。
隔壁桌的一个高大如男性的背影倏地转过头来，端起面前的柠檬水走了过来：“顾老二，别以为我听不到。你要再敢在外败坏我名声，下场就跟这杯水一样！”说完，举起杯咕咚两口把水喝了个干净。然后，一挑眉：“看到了没？我吃得你一点渣都不剩。还有，我警告你，姐日思夜想的花美男出现了，你别拿着订婚一事四下张扬了。听懂了没？”
顾允东小可爱状点头：“知道了，刘三姐，我再不说了。可我们到底是订还是不订？”
“我追上他了就不订，追不上就订。怎么样？”
“拿我当备胎呀！”
“你不一样拿我当备胎？不想高攀姐，就帮姐追上那个花美男！”刘三姐手指一指，顾允东顺着看去，差点没绝倒，这世界可真小，那个花美男不就是冯汉书么。
冯汉书也看到了顾允东，远远朝他点了点头，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看到了么，他朝我点头了。”刘三姐一脸花痴。
顾允东恨不得没认识过她，无语扶额后，对许婧娴说：“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吃？”
许婧娴笑了笑，说：“不必了，一会我男朋友来接我，我先走了。不过允东，你真会跟她订婚吗？”
顾允东一笑：“不知道。”
许婧娴神色微敛，酝酿着措词：“果果，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吗？她会不会根本没有出境？你不也没有查到以她名字的出境记录么？”
顾允东沉思，片刻后说：“老头子想弄一个人出去的本事还是有的。”
“我总觉得你该调整一下思路，或许她跟本就没走，不是有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搞不好就在A市。要不，你去问问那边冯汉书，以前果果不同他交往过么，说不定还有联系。”
“那都哪年月的菜了，她怎么可能跟他还有联系的？”顾允东脱口打断。
下一秒刘三姐又冲了过来，一脸沮丧地说：“顾老二，花美男有女朋友啊，还跟你的证件女友一样叫果果。”
“……，什，什么？”顾允东一脸惊诧。扭头看角落里的冯汉书，只见他正拿着手机离开座位说道：“以前也没听你说不喜欢吃这个，好好好，我马上过来。”
冯汉书说着往门外走。
顾允东猛一起身又陡然定住，扭头问刘三姐：“你确定你没听错，花美男在叫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