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至,世间万物为躲避毁灭之神的到来,都销声匿迹。远在北方的汝潭市格外的冷,鸥朋能强烈的感觉到,他至少有一半是喜欢这个鬼天气的。
一阵冷风吹过,晚饭后正在操场上散步的鸥朋不禁打了个冷颤。
经历近半年大学生活,鸥朋第一次在生活中感受到规律,而且他渐渐适应了这个规律的生活。
早晨六点半起床,无论是否需要上操,鸥朋都会去操场跑上几圈,顺便带上《四级英语词汇》。他很享受早晨的清新,喜欢在宽阔的操场上大口大口近似贪婪地呼吸着,即使天寒地冻,他感觉更富挑战。
在他眼里,脚下的塑胶跑道,眼前的大片草坪,远处隐约可见的汝峰轮廓以及口鼻中的清新……这一切都是我的,任我驱使!鸥朋的心雄壮起来。
“吼……”鸥朋仰天长啸,大有一种主宰的磅礴之势。
午饭后的鸥朋不喜欢睡觉,不管有没有人陪,他都要去篮球场打球。
打球,更像是挑战,挑战身体的耐受。
鸥朋的笔记本上有这样一句话:“忘记心痛的最好方法是令身体更痛!”
晚上如果没有和林克杰他们去学校西门的夜市喝酒,鸥朋一般都在漆黑的操场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这是鸥朋一天中唯一放飞思绪的时间,现在胡思乱想一通,晚上睡觉就可以不胡思乱想了。
这招很灵的。
鸥朋不满足,可他对目前的生活也说不出有哪点不好。
鸥朋一路小跑,朝宿舍跑去……
冷。
回到宿舍的鸥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到底少什么呢?
林克杰。对,这个少言寡语的家伙人呢?
最近林克杰在宿舍里一手夹着烟卷,一手拿着自制纸质烟灰缸的时间越来越少见了,早出晚归的,有点神秘。
鸥朋决定探个究竟。
“叮……”
鸥朋赶紧一把把枕头旁的闹铃安进被窝,关掉。
他看了看窗户,窗外漆黑一片,鸥朋怀疑地看了看泛着萤光的闹钟。没错,是六点半呀,天怎么还这么黑?鸥朋心里嘀咕着,却也坐了起来。
“嗒嗒。”真冷,鸥朋打了个大牙磕。
走出宿舍大门,路灯下鸥朋看到有东西飘飘洒洒落下,下雨了?不对,下雪了。
“下雪了。”午饭后楼道里响起一声高亢的男高音。是方全那小子的嗓门。
今天是周六,宿舍里只剩下鸥朋和老康还在。蜷缩在上铺的老康扶了扶眼睛,朝窗户望去;鸥朋坐在床上也扭头朝背后的窗户瞧去。
“还真下大了。”老康说着,一跃跳下了床,走到窗边欣赏着窗外一片一片漫天飞舞的洁白羽毛,不一会儿功夫,地面、树叶、房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笼罩了起来,一层、一层、又一层……
“鸥朋,来来来,快看。”老康一边盯着窗外,一边招呼着鸥朋。
“快呀。”他抬眼看到鸥朋还坐在床沿找鞋,不禁一跺脚催促起来。
鸥朋拖拉着鞋站在窗台前。
“快看对面女生宿舍门口。”老康的语气显然有些兴奋,仿佛发现新大陆。
是薛丽娜。薛丽娜穿着雪白的鸭绒袄,头上罩着厚厚的鸭绒帽鼓鼓囊囊的站在雪地里正和人说话。
“直到那谁不?”老康不无得意的问。
“包那么严实。”话音未落,鸥朋忽然接着说:“方全。”
老康向盯着窗外的鸥朋投来敬佩的目光。
“靠,不是吧。包那么严实你还能认出。”
“你看头上的一把抓,除了方全那小子,谁稀罕戴这个玩意儿。”鸥朋用不屑的语气鄙视着雪中的方全,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侵害。
“哦,也对。”老康点了下头继续往外看。
鸥朋觉得还是被窝里暖和,正要回身。
“哎哎哎,走了。”老康这回还真八卦。
鸥朋看了一眼,只见方全一个人走了,留下的薛丽娜在雪中踱来踱去……
只见薛丽娜从袄兜里掏出iPhone4,另外一只手褪去粉红色的小手套,轻轻在电话上点了两下,放在耳边,两眼朝楼上看来。
“呼啦”一声,老康碰到了椅子。原来两个小子做贼心虚,眼看薛丽娜望过来,都慌忙向窗户边躲闪,生怕被看见。
“叮……”电话铃响了。鸥朋愣了一下神。
赶紧回到床边,拿起床上的电话一看,抬头对正在猫着腰盯着自己的老康说:“打给我的。接不?”
老康赶紧示意鸥朋接电话。
“鸥朋。”
“啊?”
靠,怎么会免提接通?鸥朋抬眼看了一下老康。老康正笑着看着鸥朋,还伸出大拇指示意鸥朋仗义呢。
“你睡觉呢?”嗲嗲的声音煞是好听。
“没啊。”
“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