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 无人岭 山间小屋 夜半
看著红月一脸的笑意,仿佛一切都於他无关,完全置身事外。而姝惑和公输景似乎只是台上的演员,作为观众的红月戏看著所有。台上越是激荡,台下便越是欣赏。且不说姝惑感受如何
,但单单公输景就已经咽不下这口气,一向自诩天才的他竟然被人耍猴般戏弄。不过,他还是强按住心中的怒火,毕竟他不是傻子。看了眼脚下的姝惑,一脚将瘫软的她踢向红月。这可难为
了姝惑,公输景的气有一大半怒气洒在她的身上,力道自然不可小觑。
红月自然也不敢怠慢,连步後退,稳稳接住姝惑。
“痛....”姝惑在红月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站起来,捂著腹部忍不住叫唤出来。
“知道痛就好,给你留个教训。”面对红月略带训斥的言语,姝惑却也没多说什麽,只是恶狠狠地盯著坐著的公输景。
公输景举起茶杯,对著皎月长叹,“我喜欢有慧根的人,但是却讨厌妄自菲薄的人。”语毕,‘哢’的一声,茶杯碎裂开来,割裂著他的手指,鲜血顺著流淌渐渐向掌心。公输景轻轻一
握,收起一缕橘红色月光。
“怎麽?你不是应该保护好你的双手吗,此刻却?”红月不知有意还是无心,语速比平常略快。
“那是因为我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他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不,或者说他是超越你们所有人的存在,我已经没有可能再超越自己了。”说著这些话的时候,公输景依旧看著遥远的月亮,
似乎是在对远方诉说。
“不,你不继续如何得知你不能再登高峰?”红月绕口的说法,加上极快的语速倒令公输景一顿,将面转向红月。
“看来,我的唇语还是不够熟练啊。光靠余光似乎已经跟不上你了。”似嘲笑、似自贬的话,公输景更像在对自己说。
“大家还是将心摆出来说话吧,起码不累,难得坦诚,不是吗?”红月走向公输景,如同老朋友一样拍拍他的肩膀,目光却落在一直在旁边不语的公输景。
“好一句‘难得坦诚’,不过也只此一次吧。”说著,公输景朝另一个公输景对视一眼,相互点向对方头部侧面耳屏前部的听宫穴。
红月也朝姝惑望去,一切尽在不言中。姝惑知道自己该做什麽,但还是忍不住啐了一口带著疲惫的步伐走进木屋。
“我很好奇,你究竟在那上面呆了多久?”两个公输景同时坐下,靠近红月的那一个先开口。
“不久,大概三四个时辰吧。”
“定力不错,诺是之前,怕我会收你为徒了。到时候混个天下第三也不是不可能的。”那言语中充满了自豪,宛如天下在口袋一般。
“那我倒想知道你们俩,谁是第一?”红月忍不住笑出来,想看看他该怎麽回答。
“之前我也为这个问题而苦恼,但是我已经想出答案了,真不愧我乃公输景是也啊。谁是天下第一不重要,而是这个世界上只需要一个公输景!”公输景不禁站起,指向漆黑的夜空,“
我将永存史册,长生不老!”
“何解?”
“他是我,我就是他。”公输景将手臂缓缓落下,直指坐在一旁不语的另一个公输景,那个拥有和他相同容貌的他。
红月瞳孔顿时睁大,天下竟还有如此之人?!是对名利的追逐盲了眼,还是超越生命的想象,亦或许是傲世苍穹的霸气才促使了这个疯狂的想法?可是无论如何,都无不指向那个结局,
为了永恒而去自刎,何其荒唐?
“怎麽?难道连你也不能理解?”公输景的眼神里莫名地冒出些许失落。
“假诺你要死,那何须刚才一幕?”
“哼,因为我还有最後一个实验没做,不去完成不甘心啊。”公输景说著说著,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笑道,“我想要制造一种能深入人体内的机关人,可惜一直难以找到实验对象,只
能自己来做。可惜,我自己养的毒物不堪一击。当我看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
“哦,你那麽有自信?”
“你要不试试?我看得出,你体内也有此类蛊物。”
“..唉,算了吧。姝惑一定能毒我一次,自然能有第二次。”
“可是你可以杀了她啊,那自然就没有第二次的可能了。”
的确,不能说这个想法没有打动红月,他也明白公输景一定有这个能力。不过,此时再要红月对姝惑动手,似乎有种莫名的抗拒感。自从自己失去她後,就再也没动手杀过任何一个人,
手中的鲜血都快要干涸。
“下不了手。”红月思前想後,还是摇头作罢,如此简单易行的办法竟然在自己身上毫无用处,尘世太久而下不了杀心、亘古训言而不能违背诺言,“我和她之间还有协议。”
“哈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你也如此。”公输景仰头长笑,将一只小盒子丢到红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