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队长不必急着回答老夫,大可细细考虑一番。”刘博渊真是懂的察言观色,一下便看出关长庚有心结。
“刘将军,你们就不怕我是奸细么?”关长庚不禁反问一句。
刘博渊深沉一笑道:“老夫看人一向很准,自问至今还没看走眼过。”
听到他如此自信的话,关长庚赞叹一声:“不亏是‘神机军师’刘伯温的嫡传后人。”
“关队长谬赞了。”刘博渊谦虚道。
关长庚但笑不语,站起身朝书房外走去,迈出最后一脚的时候说道:“多谢刘将军的赏识,长庚会仔细考虑的。”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么的干脆,刘尘不禁问道:“父亲,您觉得他会答应吗。”
刘博渊摇头道:“为父不知。”
刘尘似乎有些惊讶刘博渊如此回答,脱口说道:“原来父亲也有算不准的事情。”
刘博渊并不为刘尘的话不悦,而是长叹了一口气,道:“为父毕竟不是诸葛孔明。”
今晚的明月不似圆盘般饱满,只是一轮弯弯的月牙斜挂在天际,但却尤为的皎洁,银辉铺洒大地,点点银光如碎银般美不胜收。
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些许寒意,比起武宁来说,汴京的天更寒了几分,连月光都带着几分寒峭,冷月更给人一种孤寂之感,屋顶的韩夜,双臂枕于头下,寒风将他的发吹的有些凌乱,感受着头发在风中肆意的飞舞,韩夜才觉察时间过的真快,记得上次剪头发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
夜,静的出奇,如同的他的心一般,望着残月,他一点点的陷入了回忆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耳边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这人的脚步很轻,放在地下很难察觉,但放在这屋顶上,只要往瓦砾上一踩,就很容易引起声响。
韩夜偏了下头朝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光头,他轻声一笑,引起了来人的注意。韩夜不等他开口先招呼道:“关二哥也来赏月。”
关长庚着实没有想到韩夜会在屋顶上,本想一个人上来吹吹冷风,理理思绪,不过有个人陪,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遂一下跃上了屋顶,提着酒瓶朝他走了过去,韩夜看到他手里的酒瓶,心中暗叹,又是一个借酒消愁的人。
关长庚走到韩夜身边,什么也没说,往瓦砾上一坐,打开酒瓶就先灌了一大口,然后递给韩夜道:“来一口。”
韩夜伸手接过,坐起身子,就着瓶口也往肚子里灌了一大口酒。然后又把酒瓶扔还给了他。
两人相视一笑,你来我往的,谁都没说话,直到把一瓶酒喝干了,才又重新躺在了屋顶上,都睁着眼睛,继续看着残月。
“在想什么?”良久,关长庚开口问道。
韩夜目不斜视,轻吐俩字:“兄弟。”
“我也是。”关长庚随后说了句。
“你现在自由了,可以去找他们了。”韩夜淡淡道。
关长庚望着残月的目光泛起了一层水雾,鼻尖微酸,喉咙干涩难忍。韩夜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带着内疚和无限怀念的声音,“他们,已经死了。”
韩夜眸光闪烁了下,视线有些偏移,只瞥了一眼关长庚,他知道此时的他一定在压抑着泪腺的决堤。所以他没接话,让他安静的平复情绪。
“想听听我干过的愚不可及的事情吗?”过了会,关长庚的声音又恢复了如常,只是多了几分沉痛。
“长夜漫漫,听听也无妨。”韩夜依旧专注的望着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