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海滔滔,更有松树点缀,春风送爽,自有一股甘甜在心中滋润,汨山脚下有这么片竹林,倒是有些出乎云吾梦意料之外的美。
走了许久,竹林七曲八弯,一路倒没什么山猪野兔、飞鸟老鹰,显得清风雅静,不失为一处世外美境。
令狐轩一直没有说话,就在前边领路,云吾梦也一直没有多问,跟在后边,两人如久违的陌生人一般,少了夕日的慰问呵护,多了分陌生与间隙。
又行了一段距离,虽未看到流水之处,确能听得涓涓之声,当走近一看,方发现此地风车流转、蝴蝶纷飞,小河流水无有尽时,更有花香草气馥郁芬芳,空气中弥漫着清新。
“好一处世外桃源。”云吾梦看此地虽小,但农田在外,草庐在内,远处还有果实结堆,若来此隐居生活,真如神仙一般。
令狐轩忽然止住了脚步,看着面前由他亲手打造的一切,脸上确无丝毫幸福之色,更多的,却是忧愁。
云吾梦也停下了脚步,道:“令狐大哥,为何不走了?这儿应该就是你的住处吧!”
令狐轩沉默不语,一直盯着风车转动之处,良久才道:“她就在那儿,你去吧!”
云吾梦心存疑虑,想了又想,实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刚想问问因由,令狐轩又补上一句:“当你看到她时,你方明白我如今的苦痛。”
“哦!”云吾梦轻轻应了一声,便即独自朝风车处走去。风车建在清水之边,从山上留下的水源不觉不断,不断冲刷风车,令风车无有尽时的转动,更让一阵又一阵河风吹拂身子,一阵凉爽。
而河边正有一人坐在带有轮子的椅凳之上,静静享受这阵凉风,偶有河水溅到她的身上,俏脸如玉承明珠、花晓凝露般美丽,彷如一个仙子。
她闭着双眼,全然不知云吾梦正在远处盯着她,直至过了半柱香,晒得有点懒洋洋的她才缓缓睁开双眼,看到远处那个少年站在河对岸。
不声不吭的看着她。
诧异非常的看着她。
脑思百转的看着她。
“芳姐?”云吾梦看着那熟悉的脸孔,一声惊讶,再看看她那不能行走的双腿,更是心中大震,慢慢走近了她,惊道:“芳姐,你怎么与令狐大哥在这隐居起来,你的脚?”
“脚筋被断,从此不能行走罢了,没有什么。”蓝芳芳一如夕日般那样冷静,虽然年近三十,确是更加如花似玉,那淡妆之下不在像夕日那般娇艳如花,更多的是一分玉女般的天姿绝色。
四年前,蓝芳芳脚筋被司徒苑杰挑断,令狐轩一气之下,杀了司徒苑杰,这些事天下间唯有令狐轩、蓝芳芳知道,云吾梦又怎会知道,惊问道:“你的脚筋是怎么断的,你与令狐大哥又是怎么来此隐居的?”
蓝芳芳四年来平心静气,早没了夕日那只身在外的风情万种,淡雅的笑了笑,让云吾梦推着她在这隐居之地逛逛,笑道:“咱们边走边聊吧!”
云吾梦没想到一别四年之后,再次见到蓝芳芳,却是一个废人,尽管四年前他们也是敌人,但将心而言,他二人又何时真正敌对过,都不过是因为立场不同不得已而敌对罢了。蓝芳芳心里挺瞧得起云吾梦这重情重义的小子,云吾梦心里也很敬佩蓝芳芳这外柔内刚的女子。
或许是四年来山栖谷饮、避世绝俗的关系,好不容易盼着个熟人来访,蓝芳芳一直笑嘻嘻说个不停,似乎她知道总有这么一天会有人来访,心中也期待来访之人一般,云吾梦倒显得听多话少了。
推着蓝芳芳逛了几圈,真可感叹令狐轩的巧匠之手,将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还开垦了诸多农田,远处更有铸剑之所,休闲不忘喜好,一举两得。
而小河旁边更有家禽兽圈,里边有鸡鸭鹅羊等等,想必是蓝芳芳所喂养的吧。
绕了近一个时辰,蓝芳芳一路闲话家常,该聊的聊了,不该聊的也聊了,四年前他们为何隐居至此,云吾梦总算知道了,不禁道:“想不到司徒苑杰行径如此卑劣,真是死有余辜,就算云爷爷也不会怪罪令狐大哥的。”
蓝芳芳呵呵一笑,终于露出一丝苦意,道:“不是涔沄派不原谅轩大哥,而是轩大哥自己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毕竟他杀的乃是同门,正直的他要如何去面对?”
她说着说着,稍稍低了低头,抿了抿嘴唇,道:“然而更重要的是,却是为了我,为了补偿对我的情谊,为了弥补犯下的过错,陪我在此共度时光,欲至桑榆暮影,共睡黄土。”
自司徒苑杰死后,蓝芳芳双腿残疾,令狐轩那时才发现自己有多爱她,什么正邪不两立,什么世俗眼光都成了浮云,故而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一来可以照顾蓝芳芳,二来,也可以逃避心中对司徒苑杰的愧疚。
云吾梦终于明白事情来龙去脉以及令狐轩为何隐居至此,道:“可是,你也知道,涔沄、众神被杀生盟算计,日渐式微,随时面临灭门之祸,令狐轩的离去无疑重创涔沄派实力,这点恐怕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蓝芳芳苦笑道:“其实,这些年来,我们修建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