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狐一人,追昔往事,均是笑容满面,云吾梦自出入江湖,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开怀舒心的大笑。
云吾梦笑道:“这么久不见,你都成山大王了。”
自云吾梦走后,海儿在山谷中寂寥孤单,无事便与森林中看看那些搭建的鸟巢防磊等等,日子一久,渐渐成了森林中的小霸王,成天带着它们游戏玩耍。
海儿摇着它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并“嗷嗷”的抗议着,意思好似“人家本来就有艳动天下的本能,是它们自愿被我玩的晕头转向,可怪不得我”。
云吾梦轻摸它的小鼻子,道:“你就喜欢调皮。”
此时,森林远处,忽然刮来一阵强风,拨乱他的发,下意识感觉有人来了,而这凌仙福地只住着一个人。慢慢抬起头,向前方看去,等待那丝属于他的光明。
“哈哈,生门晃动,我便知道是有人触动了机关,知道我住在这的只有一个人,我便猜测是你,果不其然。”
这声音却是从后边传来,云吾梦连忙转身,只见云爷爷那和蔼的笑容、老而弥坚的身躯矗立眼前,对着云吾梦叹道:“孩子,这一路,辛苦了。”
云吾梦自出了‘凌仙福地’,认识了很多人,确也多了很多烦恼,更多了许多伤心痛苦的回忆,一见云爷爷,种种烦恼似乎都不见了,时间仿佛回到了六年前,立时扑抱上去,带着哭腔,道:“云爷爷,孤昊好想你,孤昊好累……”
虽然他二人实际关系可算得上师徒,但云吾梦心中已将他定为爷爷,这从今往后,只怕是改不了口了。
云爷爷摸摸他的头,慈祥的笑道:“孩子,你成熟了,更俊了,但似乎你的烦恼也多了起来,江湖路,不好走吧。”
云吾梦有好多好多话想对面前这个亲人说,但那伤心之情确硬生生将话语逼了回去,或者在这一刻,他只想找个亲人,好好发泄一番。
枫叶飘落,打在两人一狐身上,不断、不断。
树木轻摇,隐没林间群物身影,好久、好久。
直至夜晚降临,他们才离开林间,去得另处一叙旧情。
火堆生起,但见黑空繁华、星罗棋布,凌仙福地也别有一番照耀之美。
云吾梦去繁从简,诉说着出谷以来发生的事,一件一件。
古扬(就是云爷爷的名号,今后以此相称)耸眉惊道:“俊之他死了?”
云吾梦垂下头,有意靠近火堆,似乎他内心有些冰寒,悔道:“是的,师兄死了,被我的兄弟万鸣宇所杀。”
古扬此生之中,曾收了六名弟子,两名因病早逝,两名死于战场,除去云吾梦,仅剩独苗莫俊之,而且品学兼优,处理派务妥当果决,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如今确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古扬纵然修仙有道,亦是抵不住凡心苦痛,摇了摇头,神伤不已。
云吾梦见他伤心,自己也是难过,道:“云爷爷,我知道你很难过,如今师兄冤情未了,枫极门的素心掌门又死乞白赖要我们给出说法,古清师叔希望你出面调解。”
云吾梦自被古扬安排至涔沄派送剑后,便知他有朝一日,终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当下,已无什么可以隐瞒,淡淡道:“孤昊,有些事你不明白,有些错,你更不明白,只是我不能见素心,更不会离开此地半步。”
云吾梦道:“云爷爷,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居至此,但我知道,你很在意涔沄派,很在意莫师兄,我也很清楚涔沄派维护苍生不遗余力,所以,涔沄派真的不能倒。”
但古扬确道:“素心不会那么没分寸的,我既已隐居在此,便是不想过问尘间之事,古清师弟领导有方,定能化解这场灾劫。”
云吾梦不明白为什么他态度如此决绝,摇头道:“古清师叔正是无计可施,才让我来找你,素心掌门几近疯狂,早没了分寸,只怕真没人能阻止他,上一次,两派差些开战。”
古扬抬手道:“不必说了,我说过我不会过问江湖之事。”
“那云爷爷为什么要救我?”云吾梦几乎是用吼的道出:“你不救我,我便不会重遇鸣宇,鸣宇也不会拜入魔煞上祖手下,更不会杀了莫师兄,这些事,也算是云爷爷一手造成的吧?难道这些不是江湖事?”
不知怎么,云吾梦在这一刻,竟然觉得古扬将自己救了,却是害了更多的人。
这种偏激的想法,自然是云吾梦伤心过度才会说出,古扬并未放在心上,只道:“世间之事,有因便有果,你救了海儿便是前因,我在救你才是后果,非我想多管闲事,而是你种善因、得善果。”
这古扬年纪比古清更大一些,而且想法颇为顽固,云吾梦连番劝说,却是没有一点效用,摇摇头道:“云爷爷,为什么你不愿回涔沄派,难道帮他们渡过这一劫也不可以吗?”
古扬失声笑道:“一劫?我就是帮涔沄派渡过那所谓的一劫才……”话未说完,他便闭上了嘴,语气缓和的道:“俊之的死我很难过,素心的挑衅我亦无能为力,我让你出谷便是希望你替我为涔沄派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