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俊之饶有兴致的看向上官星仓,问道:“上官总镖头有话说?”
上官星仓双手抱拳道:“宗剑长老切勿听信他人片面之词,此灵玉是我旗下镖师路过云南之时,途中救得一名满身是伤的路人,那路人为了报恩,故将偶然得到的灵玉献上,说起来,应是我上官家之物。”
莫俊之微微笑道:“噢,有这等事。”
公孙堂在一旁嘲讽道:“随便救了个人,便送上五神灵玉,你运气还真是好啊,撒谎也得说的像个样。”
上官星仓微怒道:“总比某人夸夸其谈的好,什么赠送徒弟一千两银子,别人感激,真不知公孙庄主何时变得那么慷慨了。”
公孙堂反驳道:“我说的句句属实,是你上官家贪图我公孙家灵玉,才明抢暗夺。”
上官星仓一拍茶桌,站起身来,指责道:“勿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公孙家无理在先,觊觎灵玉,出手偷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口沫横飞,言语也渐变粗鲁。
云吾梦此时才看出微妙的火药味,先前还感情深笃的两人几句话下来,就变得怒目而视、争锋相对。
司徒苑杰小声的自言道:“还江南两大世家,什么武林中口碑极好,到了伤已之利时还不是狗咬狗。”
云吾梦担心若打起来不知是何局面,也轻声道:“但愿别打起来啊。”
司徒苑杰不削道:“没见识的人才担心他们打起来,我随师叔师伯们不知下山过多少次,解决过多少江湖恩怨,从未看谁敢在涔沄派面前动手的,他们若打起来,我就叫他们爷爷。”
果然,只听莫俊之道:“都住口,听我一言。”双方立马停止舌枪唇战,乖乖落座,而且脸上又积起笑容。真是江湖人,江湖脸。
莫俊之慢慢站起身来,已停止了脸上的微笑,换做一张严肃的面孔,朝公孙堂与上官星仓互行一礼,缓声道:“我们正道之士之所以受世民敬仰,皆因我等仁惠爱民、泽被苍生,倘若为了私心利益与‘正’字背道而驰,那岂非与入魔无异。”
他这一句话说的发人深省,令公孙堂、上官星仓同时点头。
莫俊之继续道:“人之所以能够长寿,需日夜之苦练,怀赤子之正心,懂得何为‘道’,看破红尘、参透生死,达到恬淡虚无的境界,方能有所领悟。我涔沄派修道千年,确也不见得有何人能脱胎换骨、位列仙班,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五神灵玉,又凭什么逆天而行,带人成仙?”
他说的这些话含沙射影,对他二人旁敲侧击,告诫他们成仙之事,虚无飘渺,就算有得道升仙的可能,也定然是人力自身循序渐进、苦心修炼而成,并没有什么外物可以相帮。让他们二人勿要为了那些江湖传言伤了两家和气,成为武林笑话。
公孙堂、上官星仓低头不语,被说得哑口无言。
续而,莫俊之从怀里拿出一颗闪亮白光的圆玉,在白天看来,也自有一番色彩。
公孙堂、上官星仓如见至宝,眼神放亮,不约而同的望向那圆玉,贪婪二字又聚于脸庞。
莫俊之叹道:“这就是从二位手中夺来的五神灵玉,上次你们杀红了眼,故而没有当场解决此事,此刻间,你们可心平气和了?”
公孙堂、上官星仓同时点头,只盼莫俊之将灵玉交出来,就算日后在杀个血流成河也无关系。
莫俊之早看透他们心思,知他们无可救药,而且江湖之中,这等人比比皆是,只得微微摇头,郑重其事的说道:“有一事相信会令你二人大失所望,但却又是不争的事实,希望你二人能够接受。”
莫俊之运起仙气,右手被白光包裹,只见他用力一捏,那所谓的“五神灵玉”被化为了粉末,随风飘荡四周。
云吾梦看傻了眼,这竟然是一颗假的五神灵玉。
公孙堂与上官星仓还不敢相信,忙抓向飘于空中的粉末,朝自个嘴里灌,好似狼犬觅食,大失一代名家之风。
云吾梦站在后边暗想:这五神灵玉真是害人不浅,光是假的就让人背信弃义,也不知那到底是宝还是害人的东西。
莫俊之微微摇头,叹气之声不断,厉声道:“不必抢了,若那真是五神灵玉,能被老道一掌碎之吗?”
公孙堂、上官星仓顿觉有理,各自埋下头,心中好生失望。想着这些日子损兵折将,竟然就是为了一颗假玉,都是怨愤难挡。
本来,一场江湖恩怨就此便到终点,无谓的厮杀也就此避免,可此刻庭间一颗柳树之上确传来声音:“涔沄派好大的派头,骗的公孙、上官两家俯首帖耳,这等本事,走到哪可都是一门绝技啊。”
这声音带着轻柔又带着一分狂野,显是女子之声。
众人大惊失色,就连莫俊之也惊愕不已,凭他的功力,竟然有人藏匿庭间确不知,可见来者实力不弱。
但莫俊之毕竟是常年在外奔波的人,那种惊讶一闪而过,立马恢复那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样子,朗声道:“来者便是朋友,为何躲躲藏藏,岂非自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