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颜来滑冰场接我的时候,我正在练习自旋。冰舞指导告诉我,要练好这个动作,你就要把自己想象成芭蕾舞者,不论何时始终都要保持好身形,不光在冰面上在空中也是。我努力地去练习,终于有了些成效。当然,我的成效属于时灵时不灵,有时跃起得漂亮出彩,有时嘭一声就直接摔在冰面上。而且那摔倒的状态还是紧闭双目,一副怕死的样子。
我又摔倒的那一刻,傅君颜正从场外往里走。只见他经过一排排座椅,就那么心疼地看着我,身形顿了顿才走上前,手扶在栏杆上努力朝我微笑。这时冰舞指导已经下班回家,整个冰场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想着第二天的比赛,我揉揉屁股,对傅君颜嘟嘟嘴说:“我再练一练。”而他点点头,就一直站着,默默地站着。
不记得是第几次摔倒了,我再抬眼时,傅君颜却已经站在了冰面上。他蹲下身子看着我,如海的眼底有深深的情感,然后他扶着我的背,揉着我的膝盖问:“疼吗?宝贝,我们不比了好不好?”
我听了朝他摇摇头,只咧着嘴傻笑。然后我干脆也不起来了,只朝他伸出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摇了摇,学着安安撒娇地喊:“抱。”他也笑,宠溺地凝视着我,俯首靠了靠我的额头,双手把我抱在怀里,起身,就这么抱着我离开了冰场。
他说:“宝贝,我们回家。”而我搂着傅君颜的脖子,在他怀里轻轻地点头,紧靠在的他胸膛上,一遍遍听他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
到了车边,傅君颜弯身把我抱进了副驾驶坐好。而我一抬眼,就看见面前有一张艳红的卡片放在挡风玻璃下,在我眼前显得格外醒目。我伸手要去拿,傅君颜不在意地分神看了看我,却拍拍我的手背说:“宝贝,先系安全带。”我瞟了一眼他,装聋,又伸手去拿。傅君颜无奈,只好低头解开自己刚系好的安全带,又弯身过来替我系,我乐得自在,趁他弯身俯在我身上的时候,啵了他一下。
而他眼底深了深,轻轻咬了咬我的唇。不疼,麻麻的,苏苏的。
把那卡片拿在手里拆开,我敲了敲,这才看清楚那封面上大大的一个囍字。想着我就嘟囔了一声:“原来是喜帖啊……”随后扬了扬,见那样式普通的请帖,心里带着几分惊奇地问他:“傅君颜,你公司有同事结婚吗?竟然也给你发请帖啊?”一般来说,演艺公司的职员结婚是不会给艺人发请帖的……
傅君颜听了只垂眸启动车子,淡扫了一眼说:“不是,是jay的请帖。”
“啊!”我手一僵,瞬间有些错愕。我眨眨眼才低头翻开喜帖,jay的喜帖内容很简单,时间,地点,人物。没有照片,没有寄语,没有精致的设计,也比不上前世他们结婚时的张扬奢华。
半晌,傅君颜才柔声唤了我一声:“宝贝。”
我呆了呆,看见车前面的路障,才忙往前探了探脑袋,伸手从收纳盒里翻出停车卡递给了傅君颜。接着我皱了皱鼻子,弱弱地问:“傅君颜,他们明天的婚礼,你今天才收到请帖啊?”
“不是,半个月前就收到了。同事一直帮我收着,上回只顾着和你回家,忘记拿了。今天顺道去公司取过来了。”傅君颜专心开着车,耐心地回应我道。
“哦。”我点点头,又看看手中的喜帖,心里有一点点说不出的复杂。
“你没有?”傅君颜趁着红灯,侧过脸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皱皱鼻子,摇摇头。这时绿灯又亮了起来,车子缓缓开动,想起他开车哪里看得见我的小动作,于是我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没有。”
“没有就算了,我替你随份礼?”他问。
“你要去?”我有些惊讶,倒没想到jay能请得动他……
“他如今墙倒众人推,我不帮忙,但也不能落井下石。”傅君颜轻轻抿唇,淡声说,接着又笑了笑道:“何况,他们婚礼在中午,我去签个字送份礼就出来,还来得及送你去电视台。”然后,他又问了一遍:“要随礼吗?”
我把请帖放回去,呼了口气说:“不送。”想也没想我就说:“这生生就是一对怨侣,有什么好祝福的。更何况,我不喜欢徐玫,给她个白馒头我都觉得浪费。”
傅君颜闻声轻笑,问我道:“那我得送几个白馒头?”
“你最好不要送,赚钱多不容易啊。”说着,我卖乖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小钱串子。”他分神看了我一眼,眼底宠溺,嘴角扬起真挚的笑意。
看着他明亮的眼眸,精致的侧脸,再看一眼那明晃晃的红色喜帖,我终是忍不住轻叹道:“只是,可怜了Jay。”
随之,车厢里良久静默。
我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才轻轻地问他:“傅君颜,你信命运吗?”
“不信。”他毫无迟疑地答。
“我也不信。”我笑。
闻言,傅君颜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伸过来覆在了我的手背上,很温暖,也很安全。
后来jay婚礼的时候,傅君颜真的没有在婚宴上多待,他进去送了个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