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剑气纵横,爪影如山,四面气息杀意严峻,端得凶险万分。
忽然一声闷哼,两条身影分了开来。王霸天卓立场中,须发皆扬。脸有得意之『色』。蜡炬当家面『色』惨败,嘴角淌下一行血水,胸口的衣衫也破碎不堪,『露』出的肌肤上赫然是三道猩红的爪痕,身子仍在摇摇晃晃,显然是吃了大亏。喘息片刻,蜡炬『插』剑入鞘,抚着胸口的伤处道:"大力鹰爪果然名不虚传,承蒙前辈手下留情,在下甘拜下风。"
王霸天道:"承让了,老夫略胜一招半式而已。况且阁下的成名绝技‘相思血泪剑‘尚未使出,否则胜负难算。"微微皱眉道:“阁下为何不用全力?难道瞧不起老夫?”
蜡炬诡秘地一笑,道:"岂敢!若是使用了‘相思血泪’,恐怕就不能站着和前辈说话了。败则败矣,好戏还在后头。"
听到最后一句话,王霸天恍然大悟:原来蜡炬用的是田忌赛马之计,以"下驷对上驷",故意输掉这一局。想到堂堂“大力鹰王”却只赢了对方“下驷”,王霸天大感失望,战胜对手的喜悦也消散无影,一张老脸红得发黑。
李二狗听王霸天说“拼了老命”,就一直提心吊胆,害怕又有人丧命。却发现这些武林高手一个比一个罗嗦。打架前斗嘴,打完架聒噪,和猪猡抢槽时的哼哼卿卿倒有几分相似。想到此处,他忍不住噗哧笑出声。立时惹来众人的目光,二狗讪讪道:"没事,没事,我在想家里的猪翻槽抢食呢!"众人白眼,不知所云。
朱棣干咳一声,道:"太虚道长,下一战烦劳您上场吧!"身后道士微微欠身答应,缓缓迈步走到屋中。
众人悚然动『色』,有人失声惊呼道:"太虚道长,武当派的太虚道长!"
自古少林与武当并驾齐名,乃是武林中两大门派。如今武当派掌门人是清风道长,其下还有宁、灵、盈等辈,取意于《道德经》之"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一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太"字辈乃是"清"字辈的先人。清风道长年近百岁,是武当派仅存的耆宿。而太虚道长更是传说中的人物,据传武功高深莫测,已经入了神仙之流。
蜡炬也是微微变『色』,显然没料到对方还有比鹰王更厉害的高手。沉思半晌,回首对那白衣人道:"柳生大侠,此番由你出场,应战我中原武林的绝顶高手太虚老前辈,不知意下如何?"
白衣人点点头走到场中,开口说话,语调流畅毫无生涩之感:"我是日本柳生世家之柳生政宗,此次前来中土,想向中土高手请教剑法。请多多指教!" 玄门3
太虚道长神情漠然,向柳生稽首道:"贫道山野鄙朽,谨以风烛之躯领受施主神剑。”柳生淡淡一笑,道:“前辈仙居世外,想来清高孤绝。因何有兴重临凡尘,与俗人为伍?”太虚道:“贫道虽已归隐多年。但生『性』愚钝尚未悟道,不敢荒废参修功课。吾终日究读道书典籍,以‘周易’算定燕王乃天下真主,这才出山辅佐。”
柳生政宗摇头道:"修武者应以尽心养『性』,淡薄世事。前辈百年修为,怎地甘愿为达官显贵所驱策?此番我到中国,眼见中土武学日渐式微,想来正是因为追名逐利,以至武道不纯。"
太虚道长闻言,微起愠『色』,沉声道:"施主藐视我中土武学,又为何要继续留在我朝?据悉汝国正值战『乱』,汝不思报效尔国,背井离乡有何颜面可言。"垂髫无风自飘,辞锋却也锋利。
柳生政宗肃穆地道:"国家大事,自有国才平定。宫本五藏大宗言‘于剑道中参悟人生‘,比武练剑,参悟武学便是柳生之终生夙愿,此外万事,不过浮云过眼。"
太虚眼中精光一闪,道:"柳生一族号称日本剑道第一,贫道也是久闻其名。"口中说话,伸手缓缓抽出腰中宝剑。众人一震,暗想“太虚道长拔剑出鞘,定是要用‘太极剑’与东瀛人过招。今天可算来着了,能看到当世最为神妙的剑法。”
谁知太虚手腕一抖,那柄长剑立时断裂,碎片纷纷散落于地,每一截竟然不及半寸长短。众人骇异,都想单手震断长剑已属不易,而眨眼间令利刃化为齑粉的神功更加不可思议,恍然就如仙法奇术一般。太虚昂然道:“中国是礼仪大邦,刀剑相交非待客之道。贫道当尽礼数,为客人掸尘除灰。”言罢从身后拿出拂尘,沉声道:"施主先请。"
柳生捧着东瀛剑,鞠躬道:"新阴流柳生政宗,请武当派前辈高人赐教。"抬头望着太虚,却没有拔出长剑,就连带剑鞘缓缓举起。众人见状大吃一惊,暗想这日本人也太过托大,居然胆敢如此不敬。太虚虽然百岁高龄,仍不免心头微怒,暗想不能失却武林宗师气度。当下摆出"古道秋风"的起手势,以其前辈身份礼让一招。但见柳生修眉微扬,淡然道:"有僭了。"一瞬间剑出如虹,也无多少变化,挺剑直刺太虚双眉之间,剑势迅捷,无与伦比。
太虚将修为百年的武当派“太乙神功”聚满袖口,顺势挥洒而出,真气激『荡』,将柳生政宗的长剑『荡』开。柳生面不改『色』,依旧是一剑刺来,招数简单直接,暗含风雷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