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下的青石圆桌上铺着一张巨大的宣纸,宣纸一旁是一方黑色玉石砚台,一袭黑色金色滚边蟒蛇长袍的五皇子俯身泼墨成画。
“如此兴冲冲的过来可是发现了什么?”
秦泛清低眉顺目凝视白色宣纸上一大片的墨菊,淡淡说道:“殿下命令臣仔细观察南楚那边的动静,今日臣偶然发现一事,事关南楚世子,也与音婕妤相牵,特来禀报。”
“哦?是什么?”五皇子继续作画,仿佛不为所动。
“臣发现音婕妤与南楚世子李存之间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依你看是什么隐情。”
“十公主也发现了此事,已经向李世子证实是男女之情。”
嗯?五皇子手中毛笔停顿在半空之中,浓墨点滴落下,毁了一副精心好画,他蹙了蹙眉头,索性端起砚台将墨汁彻底倒在宣纸之上,彻底将已经盛开的菊花毁去,“大哥不会希望听到这话。”
秦泛清小心翼翼的说道:“臣听说南楚世子经常入宫与十公主一起游玩,并且常在华昭仪寝宫留宿,而音婕妤孕信似乎有误。”
五皇子眉头微蹙,眸光瞬间沉下去,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秦泛清,“你想南楚死?”
秦泛清抬起头直视他,平静的说道:“殿下是明知故问吗?”
五皇子冷笑,“我提醒你,你想为父报仇我和大哥不会拦着你,但是最好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有些事事关诸侯平衡,不该自己管的最好不要管。”
“殿下的话,臣记住了,只是该不该臣管,由不得臣,这事管不管得了,也论不得臣来决定。”
五皇子一边嘴角上翘,笑的阴沉,“看来你是翅膀长硬了。”
“臣只是想尽为人子女,为人臣下的本分。”
阳春艳阳天下,二人之间四目相对,空气凝结,静得让人压抑,争锋相对,沉默之间,冷得让人心惊。
与此同时,华昭仪放下手中的阿胶红枣汤,微蹙眉头,“你说的可是真的?”
贴身宫女华谊说道:“负责监视音婕妤的桂麽麽亲耳听到小公主的大嗓门,如果十公主猜测属实,应该不假。而且,据今日给音婕妤诊脉的太医所言,音婕妤孕期那几日正好是皇子公务繁忙,只是偶尔临幸之时。”
华昭仪扶额默然,南楚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使她狠那人,即使她与二公子协作想要扳倒大公子在南楚的拥护实力,除去李存,但是如果南楚之人与宫中妃嫔有染,依照皇上暴虐的性子,不知音婕妤性命不保,更重要的是与之相关的所有人。当初长驸马仅仅因为和谋反案主谋有书信往来便被灭门全家,如果发生这等辱没皇家声誉,帝皇尊严之事,只怕便是一怒兴兵南楚,届时,她这个从南楚来的人,还有她的儿子又岂能幸免?
她揉了揉微痛的额头,问道:“还有谁发现了此事?”
“据说当时在附近的还有秦太傅。”
华昭仪无奈溢出一丝苦笑,秦泛清,这次事情只怕是惹大了,要想压下去,她一人又如何做的过来?
“你去,宣仲文觐见,就说本宫想家了,请仲老进宫一叙。”
“奴婢明白。”
独自站在宫门口,李存忍不住抚摸起红墙砖瓦,那般光滑冰凉,生活在里面的人要如何才能忍受得住?
“你说你喜欢自由吧?”坐在黑色高头大马上的三皇子从上俯视李存,李存摸了摸鼻尖,“所以呢?”
“那么有一种感觉你一定会喜欢。”三皇子对着李存伸出大手,面色仍旧淡淡,只是眼底带着柔和的光。
“乘风的感觉?”李存微微一笑,宛若花开,将手放在三皇子手中,他用力一拉,她便坐在了他身前。
骠骑飞奔,耳边风声呼呼,天高地阔,自由来去,李存兴奋得不得了,大声欢呼狂笑,笑累了,瘫在三皇子怀中,渐渐慢下来,仍由马蹄淹没在浅草之中慢慢行走。
三皇子低头看着李存,双手握着缰绳,形成一个环着的姿势,而李存便被他完好的保护在里面,他无奈且宠溺的说道:“想不到玩起来你居然这么疯。”
“这不叫疯。”李存张开双臂,以一种拥抱蓝天姿态闭目享受,“这叫自由,自由就是完全的天性,我爱蓝天,我爱白云,我爱大地,我要自由!”
“如果中间那个字你对我说,我会更高兴。”
咦?李存托着下巴,转身狐疑的看着他,“你是我认识的那个三皇子?还是戴了人皮面具?”
“此话何意?”
“刚才那种肉麻的话是你适合说的吗?”
三皇子脸色一沉,手臂用力调转马头,朝城内走去,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努力和勇气才能认真的说出那种话,她居然不领情?
李存摸了摸鼻尖,这人真是炮仗,一点就着,没怎么样就发火,唉……她长叹了一口气,手脚开始不安分起来,她先是将左脚移到右脚处,并坐在马鞍上,然后右脚移到左脚处,弯成与他面对面的跨坐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