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叶畅拒绝援手,那么接下来,就是不死不休的疯狂报复。
想到这里,叶畅接过了那张绢帛,一言不发,将之收起。
元载大喜。
叶畅接过这个,就表示他会伸出援手了,他一番做作,终于不是白废气力。
虽然因此他的把柄,乃至王忠嗣的把柄都落到了叶畅手中,但是那是远忧,至少现在这一难关,他算是过去了。
他能做出这种壮士断腕的举措,让叶畅甚为佩服,自然,对他的提妨又增加了七分。
“请宁、韩两位,还有孙娘子、鲁娘子,立刻备车,让他们去县城。”叶畅道。
“请叶郎君也随去”元载又是深揖。
“我?”叶畅愕然。
他既不是医生,又不是稳婆,跟去除了添乱之外,没有别的本领,让他去做什么?
“那稳婆说,你乃孙真人再传弟子,有你在,百邪辟易”
元载当真是病急乱投医,如同溺水之人,要抓住一根稻草般,非得将叶畅也搬去。叶畅也不推辞,既然决定助他,就于脆些为好:“那好,我也去,不过生死富贵,皆在于天,我会请这两位名医与稳婆全力施助,可最后结果如何,却只能看天。”
“无论结果如何,某只当是叶郎君救了某与某家新妇还有娃儿性命”元载毫不犹豫地道。
他口中如此说,心里是不是真这样想的,叶畅就不知道了。不过既然对方的把柄在手,他也不惧元载会玩出什么花样来,当下便会合了名医、稳婆,快马加鞭,赶往县城。
托叶畅的福,吴泽陂通往县城的路被修葺一新,因此很好走。加上又是不惜马力地快马加鞭,他们只花了一个时辰时间,便赶到了新建成不久的县尉府。里面的仆人使女,都一个个急得团团转,请来的两个稳婆,更是火急火燎一般。但见着叶畅,她们顿时欢喜:“好了,好了,小真人来了,定然无事了”
因为骆守一替师收徒认了叶畅为师弟的缘故,当地百姓,有些人就以神仙视叶畅,原先是称他为“小郎君”,但这些稳婆、郎中,在叶畅编《产经》之后,于脆改称他为“小真人”了。
叶畅点了点头:“情形如何?”
“昨日胎动,我二人便知情形不妙,催促少府去请小真人来。”一个稳婆小心翼翼地说道:“少府今日才去……
正说间,里面突然大叫起来。
“动了,动了”里面一个丫环慌慌张张跑了来。
原来王韫绣胎动之后,便一直疼着,却迟迟没有动静,两个稳婆都说不准发生了什么事情,故此让元载去催请叶畅。最初时元载还抹不下颜面,到今早时再也不敢拖了,便亲自前往卧龙谷。
说来也是巧,一天没有什么动静,叶畅一到,里面就传出了动静声。
叶畅自然是不能进去的,有仆人为他搬来胡床,他便高坐于门前,稳婆进去察看情形,而郎中则在门口不停发问,然后商议对策。他们忙得不可开交,叶畅倒完全闲着,旁边的元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汗涔涔而下。
看着元载这模样,叶畅好笑之余,也有些同情。
无论元载此前与他有什么矛盾,至少此刻,他只是一个担忧自己妻子的丈夫。
元载一边转悠一边喃喃有声,他低头乱走,不小心便撞着叶畅坐的胡床,他愣了愣,想起还有这一位在,合掌向叶畅道:“叶郎君,有什么手段,还请施展出来”
“静心罢了,这个时候,你不能乱,你若乱了,里面就会更乱。”叶畅道。
叶畅说的道理,元载自个儿也懂,但从叶畅嘴中说出来,却有一种异样的说服力。
或许是在叶畅手中吃的亏太多了,反而让元载对他产生了一种信任感:叶畅这么冷静,应当有把握才是。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王韫绣的哭喊声都沙哑了,显然,折腾到现在,她已经精疲力竭了。元载心中再度惴惴不安起来,他看着叶畅,叶畅也微微皱眉。
不一会儿,稳婆鲁娘子匆匆出来,看着叶畅道:“折腾得太久了,少府娘子没有气力,孩儿身位也不对,要用那件宝贝。”
“你用就是。”叶畅有些无语。
所谓宝贝,就是产钳。
那稳婆小心翼翼捧出了一个匣子,合掌对那匣子默默念叨了两句,然后进了屋子。片刻之后,屋子里传来烈酒的气味,元载忍不住看着叶畅:难道说那稳婆也怕了,在喝酒壮胆?
“没事,等着。”叶畅道。
稳婆拿出来的产钳,可不是随意找个铁匠就能打出来的,在召集这些郎中、稳婆之后,叶畅提出产钳的建议,他们则根据婴孩脑袋的特点,确定了产钳的具体形状。然后,再延请名匠,以精钢铸之,平时保养,更是仔细。
使用之时,先得用沸水煮过,然后再以卧龙谷提供的酒精浸泡——叶畅并不懂这些,他只是将自己想得到可以消毒的方法都用上,至于具体效果如何,在提出来的时候,他心中也没底。
又过了一会儿,然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