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他失望的是,无论是早就投靠了他的驸马张垍,还是在他登基之后又被弄出来出仕的陈希烈,都噤若寒蝉不出一言。至于王维、王缙等,原就是因没有逃出长安而被迫在他的朝廷里任官职,此刻更是个个垂头,仿佛一无所知。
他却不想,忠于大唐又有骨气的官员,倒有大半是被他自己下令杀的,在这里剩余的,不是三心二意者,就是虚以委蛇之辈。
“怎么,你也在等着有忠臣出来?”安禄山再次狞笑:“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的打算,张均全都说了,连我都觉得你无耻!”
“安将军欲弑君便下令杀朕,何必辱朕过甚?”李亨终于无法忍受,开口说道。
“辱你过甚?张均,爬过来,说说这位天子准备怎么做,夺了我兵权之后,他准备怎么做!”
张均面色惨白,战战兢兢,真的爬了过来:“欲……欲以王忠嗣代燕王……”
“还有呢,只是以王忠嗣代我么,他准备如何应付老皇帝与叶畅?”
张均犹豫了一下,似乎不想说,安禄山身侧武士立刻横刀怒视。他慌忙道:“欲将安西让与犬戎,以陇右与回纥,以辽东与渤海、新罗,以剑南与六诏,借诸部之兵……围攻叶畅……”
“呸,还有,这些地方子女金帛山河田原,尽归诸部,大唐愿与诸国约兄弟之邦……我呸呸呸!”安禄山见张均不说,自己帮他说了出来:“这就是你的算计!”
此时周围的群臣,虽然相当多的都是无耻之辈,听得此言,也不禁瞠目结舌。若不是张均口,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这样毫无廉耻丧权辱国的条件,李亨竟然也能出来!
安禄山原也是无耻之徒,但此时见到与自己可以相并论的无耻之徒,他也忍不住狠狠地鄙视李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