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叶公指点,就算不能如王启年一般,在海外辟地耕作,当一个富家足谷翁总是不愁的。”袁晁半是期望半是安慰地道。
“若真如此,我要娶她三五房妻妾,开枝散叶,多生子孙,哈哈哈哈……”袁瑛一边说一边用力咽了口口水。
袁晁也笑了起来。
排在他们前边的尚有两伙人,听得他们这般说,一个个露出不屑的神情,他兄弟二人也不以意。
可就在这时,却见有人从外径直进来,到了门房处道:“安西押解来的人到了”
门房听到这个,肃然起身:“既是如此,今日中丞怕是不能见外客了”
袁瑛一听大急:“不会吧,好不容易要到我了,却不见外客?”
他这一嚷,门房就有些恼了,转脸瞪了他一眼:“此处是何地方,岂容大声喧哗,你小心些”
袁瑛还待再叫,却被袁晁按了回去。那门房放了送消息之人入内,这算是一个插队的,袁瑛见此情景,脸色憋得红紫交替,只觉得自己无限委屈。
袁晁知道自己这兄弟性子直,没有什么心眼,拉住他不让他生事端。过了会儿,里面出来一人,向门房道:“这些客人都请先回去吧,今日中丞有事,见不得外客了。”
袁晁心里也是极懊恼,这位叶公,还当真是难见。那边的袁瑛突的跳了起来,大声道:“说见就见,说不见就不见,这叶中丞的架子也太大……”
他这一嚷,其余等得心焦的人,也就不免躁动。门房见他出言不逊,也恼了,瞪着他道:“哪来的狗才,敢在这边无礼,还不快滚”
叶畅的门房,都是跟随他南征北战的老卒伤兵,他们手脚有些不灵便,无法再做重活。那门房腿筋就在激战中被砍断,故此走路一拐一瘸。听他喝斥自己,袁瑛戟指他道:“你这不开眼的瘸子,狗眼看人低的货色,若不是看你断了腿,爷爷今日就要……”
话还没说完,门房外冲进几个人来,一顿拳脚,便将袁瑛打趴下,然后连着袁晁,都扔出了叶府。
那门房一拐一拐地出来,看着这二人,冷笑着道:“总有你们这般不开眼的货色,敢到叶府来闹事……以自己是上门的恶客么?要打架,也不看看爷爷我是何许出身,爷爷我在云南砍蛮人脑袋当球踢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个乡下疙瘩里窝着”
袁晁脸色铁青,见袁瑛还要叫骂,拉着他便走。袁瑛一路骂骂咧咧,离开叶府远了,才猛然想起,今天没有按住脾气,却是误了自家的事情。
“哥哥,是小弟我的错。”他满脸羞愧地道。
袁晁哼了一声,没有理睬他,心里在琢磨着,当如何才能解决现在的问题
得罪了叶畅的门房,那门房出来时分明是把他们兄弟记住了,以后再想求见,几乎就是不可能,这等情形之下,如何不让袁晁心中生出些怨恨来。
他们茫然地站在长安的街道上,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然后便看到,二十余骑从叶府方向出来,顺着延寿坊大街,到了金光门横街然后折向西。这些人当中簇拥者,正是他们远远见过一面的叶畅。
“他果然出府有事”袁瑛也认出叶畅,哼了一声:“也不过如此,养得如此蛮不讲理的门子,想来不如传闻里一般”
“看模样,是去西城外……咱们也去看看。”袁晁心中总是怀有一丝希望,或许还能在途中拦住叶畅,说上几句话。
叶畅确实是去西城外,出了金光门,便是漕渠,而与漕渠平行,有一条新近修成的辙轨,向着西伸展出去。
这条辙轨的另一端,初步定玉门,原是了便于往陇右、安西调配兵马物资而修的,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完全修好。
十编列车正停在这已经通车了半截的辙轨车站处,约有几百名士兵守在车站外。
一编列车黑暗的车厢中,哈立德从车厢缝隙向外看着,然后回过头,对着车厢的一角道:“将军,看情形,我们到了”
他说话的对象,正是齐亚德。
叶畅在税建城外最大的战果之一,便是这位齐亚德将军。他被万里迢迢押送到长安来,随他一起来的,还有一千五百名俘虏。
这些先到长安的俘虏,许多是大食、河中、吐火罗的贵族、达官、将领、头人,还有他们的亲兵,叶畅将他们赶在年前弄来的目的,原是了拍李隆基的马屁,让李隆基在新年来临时高兴一番。结果没有想到,因寿安的婚事,他与李隆基起了冲突,虽然被从狱中放出来,可这一个拍马屁的行动就显得鸡肋了。
齐亚德隐在黑暗的角落里,用手捂着脸。
他被当作最重要的战俘押送而来,与他同行的,还有河中诸国三个国王,其中就包括安国国王屈波底。这一路上,齐亚德都在思考,自己何会在大胜之后又吃了一个大败仗,唐人究竟是凭借什么力量,将他胜利的势头遏制住,然后反败胜。
那场洪水,象是恶梦一般,困扰着他。在此前他战斗记忆之中,从来没有这样充分利用自然伟力者,在那一刻,仿佛苍天、大地,都站在了唐人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