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一声刺耳的响声响起,一道铁门被拉开。
“进去!”冰冷且粗暴的声音响起,一名警察一把将陈阳推进房间,丝毫没有客气。
他不知道陈阳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罪,但他知道一个事儿,来这里的人,百分之九十最后都永远留在了这里。
有这么个认知之后,再选择对待陈阳的态度,就变得非常简单了。
陈阳踉跄着冲进房间,身后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随即一阵脚步声远去。
他没有大吵大闹,而是在房间里走起来。房间不大,大概四五个平方,里面放着床铺,还有其他人一起住。
陈阳不是第一次来监狱,在他只有十几岁的时候,他就已经进过监狱了。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陈阳一阵唏嘘,有种时光荏苒的沧桑感。
打量完房间之后,陈阳目光落在自己的“室友”身上。
一般来说,每个狱室的房间都会有一个狱长,这个狱长在狱室里面作威作福,指挥着其他几名室友。
这种狱长通常会是房间里身体最强壮,最能打的那个。亦或是最有资历的,犯下无数“大案”的凶悍之徒。
然而让陈阳意外的是,他面前的这个狱友,却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陈阳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次,确定对方那头苍老的白发是年龄留下的痕迹,而不是因为太久没有照到阳光,而变得苍白无比的。
老人白发苍苍,年约九十多岁,一张脸像是干枯的树皮一样,皱成了一团。
他身上穿着囚衣,被一条铁链锁在床上,身上沾满了黑色的污垢。老人神情呆滞,嘴里一直咕噜着什么,不停的打着摆子。
陈阳皱起了眉头,往前走两步,就要上前查看。忽然旁边传来一道声音,“不用看了,他是个疯子。”
陈阳向着声音方向望去,却见隔壁一个房间里随着一名男子,背对着他,声音正好是从他那里传来的。
“疯子?”陈阳重复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
“被关久了,就疯了。”男子平静的说道。
“老人的家人呢?”陈阳来了兴趣,索性坐在地上,和对方交谈起来。
现在监狱里面并没有多少人,除了老人和那名男子之外,其他人要不是在睡觉,要不是就在外面劳作。
也许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太无聊,男子也跟陈阳聊了起来。
“家人?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年轻时在厂里做工,后来出了事故,成了残疾人,工厂把他往老人家里一塞,不闻不问。”
“二儿子倒是有些出息,去部队里当过兵,遇到强拆的时候冲上去理论,被人用铲车直接活埋了。”
一幕幕惨剧好像在陈阳眼前浮现一般,再看向老人时,陈阳已经带上了一丝同情。
“现在他儿子的尸体还不知道扔到哪里去喂狗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疯了。”
听那男子叙述,老人今年应该有九十多了,被关在监狱里也关了二十多年,一直没有放出去,也没有送出去治疗。
他就这么被扔在监狱里,好像被遗忘一样。每天按时扔他一盆饭,如同在喂狗一般。
“说来还是他活该,他当年要不去抗战,也不会打下江山,让那么一群狗杂种坐上那些位置,自作自受。”男子给出自己的评语,翻了个身子不再理会陈阳,继续呼呼大睡。
也是此刻陈阳才知道,原来老人还是一名抗战老兵,难怪身子骨看起来那么硬朗。
如果算起来,他的年岁应该差不多和自己的爷爷一样大,说不定当年还一起作战过呢。
想到这里,陈阳看向老人的目光倒是柔和一些。他绕着老人走两圈,想看看老人的病还有没有治。然而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叹了口气。
老人应该是怒气攻心,气血上涌造成脑神经堵塞。这种病若是及时疏导倒还有治愈希望,可是几十年过去了,淤血早已凝固,根本没有办法治疗。
饶是陈阳医术通天,面对这种情况也无计可施。想要治好老人,就要把凝固在老人大脑中的淤血全部疏通,这连上帝都不可能办到。
陈阳有心,然而面对老人这种情况却是一阵无力,也只能在一旁看着。
那些警察将陈阳扔进监狱后见没有理会他,好似将这个人忘记一样。陈阳也没有在意,该吃吃,该睡睡,过的无比惬意。
没事儿的时候他就坐在老人身边,看着老人。他经常听到老人在那里嘀咕,好似在说什么疯言疯语,听了几次之后发现大都是“我是冤枉的”“我的儿子啊”之类让人心酸的句子,听得让陈阳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这个世界充满了各种不公,老人的遭遇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案例。当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世道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改变自己。
不过这期间,老人偶尔也会自言自语一些自己过去的经历,其中一些东西吸引了陈阳的注意力。
按照旁边监狱那个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