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叫马塞利亚,罗马执政官和他的军团就驻扎在那里。两个地方挺近的,一日路程。王玉婷从不认为他们会输,两个军团才一万人,迦太基军的人数是罗马人的好几倍,傻子才会输。
四周很安静,附近的帐篷大多是空帐篷,王玉婷不知道人去哪儿了,他们跟从前见到的那些空帐篷主人一样,不知道被调派到哪去了。安静的环境催人入睡。
不过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被吵闹赶走了睡意。
陈志没有任何预兆,冲进了帐篷。
你不知道这里住着未婚少女吗?王玉婷裹住毯子,看见闯进的是陈志,怒火迅速膨胀。
王玉婷故意刁难,其实她早就习惯了与男性在一起的军营生活,根本不会在乎这些礼仪。
陈志被这样的问话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但让他感到不自在的却是另一种难以启齿的羞涩。帮个忙好吗?他的突然到访果然是有重要的事,海伦娜,海伦娜生病了……
昨天找到时除了惊吓过度以外,没有其它症状的海伦娜才一夜不见就病倒了,着实让王玉婷觉得不可思议。见到海伦娜时,她果真躺在木板搭成的简易床上,漂亮的面孔上挂满汗珠,仆人的毯子很薄,因此盖了三床毯子,但即使是这样,她的身体依然微微颤抖,似乎感到寒冷。
怎么会这样?王玉婷摸了摸海伦娜的额头,发烧了。
我也不清楚,得到消息时她已经这样了。离开时明明好好的。陈志回答。他懊恼,或许离开是错的。
她本来就受了惊吓,今天又受到马戈逼问,而且不知为什么,她的内心很痛苦。压力太大了。帐篷里的小奴隶说。
王玉婷看向这个多嘴的奴隶,他穿着打布丁的粗布衫,脸上粘满泥污,但仔细看,泥污下隐约可见细嫩皮肤。王玉婷端详着那张脸,她确信在哪见过这家伙。你……她指着小奴隶的脸,你是……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她认出了他。
小汉诺用手指抹了抹脸上的污泥,我在哪儿似乎与你没关系!
我知道了,你是偷跑出来的。王玉婷坏坏地笑了。她展开床边的干净衣服,好啦!你们都出去,我要给海伦娜换衣服了!
等等!王玉婷又叫住了正要离开的两人,顺便叫军医过来。
没用的,军医不会来。陈志失落地说,他早试过了,受伤的士兵已经让他们忙不过来,他们没有义务给仆人看病。
我看你这个笨蛋当好人过头了!你不会用拳头和剑吗?王玉婷不屑地蔑视一眼。
陈,这次我和你一起去。小汉诺说。
两名男性离开后,王玉婷解开海伦娜的衣带,为她脱下汗湿的衣服,换上干净的。
海伦娜睁开眼睛,看见为她换衣的王玉婷,泪水又一次充满了眼眶。小姐,竟然要您来侍候我……她内疚虚弱地说。
没什么。其实自从你每天去我的帐篷帮忙后,已经有人挖苦我是‘假贵族’。我哪想冒充什么贵族啊!王玉婷笑着说。
海伦娜勉强挤出笑容。
她沉默了,看着忙碌的王玉婷,眼角滑下泪珠。你们都是好人。陈志、汉诺阁下,还有小姐您,你们都是好人。
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我是好人。王玉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脸上不经意滑过一笑。
王玉婷为海伦娜套上干净衣服,可她的手却被海伦娜握住了。海伦娜的手心如火一般滚烫。
对不起,或许我不应该为了自己的性命,而让好人置身危险中。海伦娜的眼中泪光闪烁,小姐,我应该告诉您的。您最危险,必须知道。昨天夜晚,我看见的那个人是……
队长!帐篷外突然传来明达斯的喊声,队长,你在里面吗?
我在。你小子千万别进来,不然我挖掉你的眼珠子!有什么事?
没别的。大家听说海伦娜病了,很担心。我代表他们来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不严重,只是发烧。医生很快就会到。
是明达斯?海伦娜胆怯地把目光偏向帐篷出入口处。
王玉婷点了点头,没察觉她的神色变化。
他在外面?海伦娜的声音在发抖。
是的,就在外面。刚才不是在说话吗?王玉婷觉得她这一问是多此一举。发烧烧糊涂了吧!对了,海伦娜。你刚才想对我说什么?
不……没……我……海伦娜微抖的身体更厉害地颤抖了。她的嘴里含糊地吐出几个词汇,然后就是沉默。